冷漠青年田狄語出驚人。
田允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化為一聲歎息。
這個同族兄弟啊,什麼都好,就是性格衝動,脾氣暴躁。
人家還沒開口相邀呢,你就主動靠上去了,也不考慮下會不會熱臉貼冷屁股,會不會被人看輕?
算了,就這樣吧。
反正自己兄弟倆欠人家兩條命,把這個恩情報了,再回齊國便是。
師尊那邊想必已經收到信了,該彙報的消息都彙報了,應該不會阻止我們報恩的吧。
這般想著,田允歎道:“吾亦助汝。”
吳瀾甚感意外。
他其實沒有招納田氏兄弟倆的意思。
但人家主動提出幫忙了,總不能拒絕,對吧?
於是吳瀾臉上堆起非常燦爛的笑容,驚喜說道:“賢昆仲古道熱腸,俠肝義膽,瀾不勝感激,更佩服之至。”
田允早就見過吳瀾的變臉絕活,習慣了。
田狄卻是第一次見,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這人怎麼看著好像虛偽奸詐之徒啊!
吳瀾這時又充分發揮打蛇隨棍上、粘著不放的好習慣,做了個請的手勢,誠懇相邀:“若賢昆仲不嫌瀾粗鄙,敢請與賢昆仲對飲,共謀一醉。”
“人非好人,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吾不去,汝自便。”
田允傲嬌得很,衣袖一甩,昂著頭大搖大擺走了。
“我去。”
田狄卻答應了下來,一雙眼睛緊緊落在吳瀾身上,饒有興趣的樣子。
他想了解一下這個被他突襲拍了一掌,差點死掉卻不追究,又發現了麥的正確食用方法的人。
即便他其實不喜這般虛偽的做派。
吳瀾的熱情愈發高漲,拉著田狄的手臂就往外走。
一路向下,回到院子,吳瀾便命大牛準備豐盛的酒菜,他要與田狄先生暢快痛飲。
大牛照做,不多時便帶人送來了酒菜。
這之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在吳瀾強大且源源不斷的勸酒攻勢下,酒量很淺的田狄不出意外的醉了。
他不僅醉得一塌糊塗,更將自己的底細全掏心掏肺地講給了吳瀾聽。
到最後,田狄兩手一扒拉,將幾案上的碗碟盡數掃落在地,砰的一聲,一頭栽在幾案上,醉得不省人事。
吩咐大牛將田狄送回住處,吳瀾洗漱了一番,將身上的酒氣稍微去掉一些,便靠坐在塌上,臉上敷了個熱帕子提振精神,調整狀態,平複心情。
剛散場的酒席上,吳瀾又得了一個驚喜。
田狄居然是墨家士子,不僅劍術高超,於機關器械之道也有很深的造詣。
這讓吳瀾不由得嘖嘖稱奇。
儒家和墨家互相仇視,差不多從人腦子打成了狗腦子,已經鬧到有儒無墨、有墨無儒的地步。
田允、田狄兄弟倆,一為儒,一為墨,仍兄友弟恭、生死與共,這份情誼著實難得。
道統之別,學術之爭,可是不管血脈聯係緊密與否的。
短暫驚奇一番後,吳瀾便準備適當地讓田允和田狄參與他的計劃中,再視情況調整他們參與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