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一棟孤零零的老舊二層小樓,門前是一塊打理地還算整潔的草坪,屋後有一塊小院子,在往後,是一大片甘蔗園。
這就是杜克這一世的家,位於檀香山的南郊。
家門口已停有一輛車,是輛警車,車頂的警燈亮著,車裏卻沒人。
杜克把車停在警車後麵,剛熄火,後排的杜楚已飛快打開車門,向房子奔去,一邊跑一邊喊:“爸、媽,爺爺,你們看誰回來了!”
杜克心有惴惴,猶猶豫豫下了車。
薩拉也已先於他下車,正在四處張望。
俄頃間,先是一個中年女人從房內奔出,她隻是與杜克一照麵,便欣喜若狂喊著:“華兒回來了!”
她說的也是中文。
很多記憶一下子湧來,杜克看著那個疾步如飛的女人,內心感慨萬千。
她就是他的這一世的母親,張翠蘭。
她雖然從小也在美國長大,但因為父母的文化不高,英語至今都很差勁,平時一家交流都是以華語為主。ggdown8.org
毫無疑問,她也是個美國勞工二代。
很快來到杜克麵前,她一把緊緊摟住兒子,聲音已經哽咽:“聽說昨天死了不少人,媽急了急死了,恨不得馬上見到你,讓你爹去打個電話,可電信局通往你們駐地的電話都被打爆了,怎麼也接不進去。”
“媽,就是接進去了,我也未必接到。”
片刻間,杜楚打頭,她的身後,一個中年男子攙著一個老年男子也出了屋子。
“根華!”老年人忙不迭朝杜克揮手。
“華兒!”中年男子也在向杜克招手,他很想獨自跑來,可又怕老年人有什麼閃失隻得小心扶著他慢慢向前走。
“爺爺!爸爸!”杜克脫口喊了一嗓子。
杜克正想再和母親說話,忽然就看到屋裏又走出兩人。
一個華人男子,一個華人女子。
華人男子五十歲上下,穿著檀香市的警服,女子年輕,二十四五歲,杜克一眼便認出了她。
原主的夏威夷大學的同學,檀香市電信局職員蘇思雪。
英文名字蘇麗娜。
杜克眉頭一皺,正欲詢問母親,母親已經發現站在一旁悠然自得微微笑著的薩拉。
“華兒,這位是……”
杜楚快去快回,正好聽到她媽的這句話,忙不迭應道:“我哥的女朋友!”
張翠蘭一怔,下意識看了看站在門前的蘇思雪。
薩拉歡快地跨前一步,伸出手:“阿姨好,我叫薩拉,新澤西人。”
“姑娘好!”張翠蘭用生硬的英語回答,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快快,屋裏請!”
薩拉顯然已經認出了蘇思雪,目光遠遠掠去,臉上似笑非笑。
沒多久,杜克的爺爺和父親終於迎了上來。
兩位大男人也分別上前擁抱杜克。
老人因為早年期間超強度的勞動,腰已經完全佝僂下來,一張臉像是一張老樹皮。而他的父親因為至今還是附近農場的雇工,長期的體力活也壓彎了他的腰,五十歲不到的年齡,臉上已是溝壑縱橫。
“爺爺好,叔叔好!”照例,薩拉也分別向杜克的爺爺和父親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