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
謝挽音在今日攔馬車的時候,耗盡了對謝思遠的最後一絲憐憫。
她不同情謝思遠的遭遇,卻也無法認同東方醉的行為。
“東方醉,你真是喪心病狂。”
“阿音,你不愧是我喜歡的姑娘,果然了解我。”東方醉拿出玉扇,輕搖起來,眼眸微闔,對謝挽音的這句評價頗為受用。
微風吹起衣袍上的血腥味,有些刺鼻。
“你聞聞,這血腥味多美妙。”
“趙芹想置你於死地,我就拿走她最愛的東西。”
“殺人多沒意思,誅心才最有趣。”
蕭之已經準備好馬車,在太醫署外麵等著了。
東方醉寵溺道:“阿音,既然你不喜歡這個定情信物,那我過幾日再送你一個可好?”
謝挽音瞪了東方醉一眼,“不需要!”
瞪完後悔了,又讓這個瘋子開心了。
果然,東方醉的嘴角完全翹了起來,慢悠悠坐上馬車離開了。
謝思遠在太醫署昏迷了一夜,謝挽音、謝長儒、趙芹都守在這裏沒走。
第二日上午,太醫又給謝思遠紮了金針,謝思遠悠悠睜開了眼。
醒來就疼得鬼哭狼嚎,要去抓自己的臉。
趙芹死死攥著他的手,最後沒辦法,隻好用布條捆住。
東方醉帶著蕭之去探望的時候,太醫剛剛給謝思遠拔完針,換好藥。
謝思遠被捆著雙手,躺在床上不停哭鬧。
東方醉示意太醫們全部退下。
“思遠,告訴我,昨日你為何去了竹林?若是府裏下人騙你去的,我一定把那人交給你們謝家處理。”
他坐在床榻邊,臉上帶著憐憫和同情,眼神柔和地看著謝思遠。
一身如雪白衣,猶如天上的上仙。
謝思遠斷斷續續說出昨天發生的事。
“我想去看大老虎,就自己偷偷跑過去摸它,它沒動,我以為沒事,就拍了它的頭,結果它就開始咬我……”
眾人還沒開口,蕭之就急了。
“謝二公子,我昨日一再強調,萬萬不可去竹林。你獨自過去,又拍了白虎,它定然是以為你要攻擊它,才會忽然發怒的。”
謝思遠的臉上刀割一樣疼,陣陣襲來。
哭著說:“我的臉好疼……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保證聽話,再也不去拍老虎了……娘親,我的臉什麼時候能好?”
趙芹強忍著淚水,溫聲道:“思遠,很快就好了,過幾天就好了。”
她心如刀絞。
謝思遠永遠無法恢複了。
麵容毀了,以後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入朝為官,就連娶妻都娶不到好門第的姑娘,這一輩子算是徹底毀了。
謝長儒唉聲歎氣,“我早就說過,你驕縱思遠,早晚要出事。”
東方醉站起身,很是內疚,“謝掌院,令郎是在我府裏出的事,我有責任。”
“皇上曾賞了我一顆千山雪蓮,我現在就讓蕭之去拿,希望對令郎的臉有幫助。”
千山雪蓮不能讓消失的肉重新長出來,卻能讓傷口快速恢複。
整個大禹王朝也沒幾顆,極為稀有。
“國師……”謝長儒的嗓子哽得厲害。
他是明事理的人,明白這事是謝思遠頑皮所致,和東方醉無關。
東方醉願意拿出千山雪蓮,已經是仁至義盡。
“多謝……”
東方醉沉吟片刻,又道:“還有一件事,須得讓你們知道。若是別人問起來,隻能說白虎撕壞了令郎的臉,不能說白虎把肉吞了。”
“白虎是為皇上擋災所養,平日喂的都是熟物,不能食生肉,否則會給皇上帶來血災。若是皇上知道白虎吃了生肉,必然龍顏大怒。”
“我現在就進宮向皇上解釋此事,還望你們和我的說辭保持一致。”
謝長儒麵色僵硬,點頭,“麻煩國師了。”
東方醉朝著眾人頷首後,緩步離開。
路過謝挽音身邊的時候,故意對著她邪邪地笑了一下。
謝挽音佯裝看不到,沒搭理他。
謝思遠臉疼得難受,嚎嚎不停:“娘親,幫幫我,我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