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芹坐在貴妃榻旁邊,用手輕輕劃過謝挽音的臉,“真可惜,死前不能劃爛你的臉。”
“你這張臉和你娘親長得一模一樣,我看著就惡心。”
謝挽音聽到了趙芹的聲音,悠悠睜開了眼。
趙芹冷漠出聲,“你醒了。”
謝挽音躺著不動,側首看著趙芹,聲音嘶啞得厲害。
“嫂子告訴我,聽到你說我阿兄出事了,她從你院子裏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不管我怎麼勸怎麼說都沒用。”
“是你讓嫂子動了胎氣,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趙芹佯裝驚詫,“阿音,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汙蔑我?”
“早晨確實有兵部的人來我們府裏,那是我父親的舊部下,來給我送東西的。”
“你不能因為你嫂子出事,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怪到我頭上。”
“你敢說嫂子的死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嗎?”謝挽音喘息急促,撐著身子準備起來。
她掙紮了幾下隻能勉強抬起一點點上半身,最後重重地倒下,驚駭道:“我怎麼了?為什麼我會這樣?”
“來人……”
剛喊出聲,便猛吐了一口血。
“別喊了,你越喊死得越快。”趙芹咂咂嘴。
“剛才你昏迷過去了,我讓如意去幫忙取了你的藥丸。”
“我的藥丸怎麼可能有問題……”說到這裏,謝挽音瞪大眼睛看著趙芹。
“你在藥丸裏給我下了毒……”
她猛然迸發出一陣巨大的力量,掙紮著摔下貴妃榻,試圖爬到趙芹身邊。
她摔倒的地方,留下一大塊血跡。
趙芹看著謝挽音如死狗一般,拚命往前爬,想來抓自己,她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心疼白雅,剛好,一會你們下了黃泉有個伴。”
謝挽音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你害我……害嫂子……父親和兄長……不會饒了你…”
趙芹蹲下來,拍了拍謝挽音的臉,“你胡說什麼?”
“白雅本就嬌弱,莫名驚了胎氣,一屍兩命,你因為白雅的死,氣血攻心,心脈受損,一下去了。”
“和我有什麼關係?”
“仵作驗屍……會發現我身體裏的毒……你逃不了……”謝挽音的貝齒全被鮮血染紅了。
趙芹從鼻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冷哼。
“你以為我會蠢到用那種能被人驗出來的毒?齊大夫都說了,你是急火攻心,心脈受損。”
謝挽音瞳孔猛震,滿臉不甘和怨恨。
喘咳了兩聲,口角溢出大片大片的鮮血。
她像個被晾在岸上曬了許久的魚,嘴巴一張一合,發不出任何聲音。
雙眼漸漸黯淡了下去。
趙芹蹲在謝挽音耳邊,一字一句道:“上路前,再送你一個小秘密,我是接過白雅的藥碗時,加的滑胎藥……”
“你一定沒想到吧?”
她說完,露出一個勝利的笑。
猛然跪坐在地上,抱著謝挽音失聲痛哭。
“阿音,阿音,你怎了……快來人啊……阿音不行了……”
外麵傳進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
趙芹抬首,懵了。
來人是謝聽寒、安都府尹何大人,還有幾個隨從模樣的人。
後麵站著白管家,齊大夫,綠珠。
一群人眼神奇怪。
何大人長得黑臉肅穆,他走上前,凝眉道:“抓起來。”
兩個隨從上去就按住了趙芹的胳膊。
趙芹掙紮大喊,“你們憑什麼抓我?”
何大人道:“本官剛才在外麵聽到了你親口承認毒害白雅和謝挽音,你有什麼話可說?”
趙芹不服,“你說聽到就聽到了,沒有證物,就是汙蔑!”
謝聽寒挑挑眉,“你下毒害人,還有臉問說別人汙蔑?”
他望向地上的謝挽音,“阿姐,起來了。”
躺在地上的謝挽音火速起身,擦了一下口角的鮮血,跑到床榻邊,“嫂子,可以醒了。”
白雅緩緩坐起來,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被按住的趙芹,什麼也沒說。
葉楚顏挪了一下白雅的玉枕,下麵有一個下陷的格子,裏麵放著一碗藥。
她端出藥,遞到何大人麵前,“何大人,這就是趙氏給我嫂子下了毒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