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音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個仆人沒打傘,冒雨跑來了。
“國師,夫人,剛才謝家那邊來人通知,說謝少夫人羊水忽然破了,現在正在生產。”
“現在情況如何?”謝挽音驚了一瞬後,立馬冷靜下來,拿起一把傘,抬腳就往外,“備馬車,現在去謝府。”
下人解釋,“謝府的人沒說具體情況,蕭侍從已經備好馬車在外麵等著了。”
東方醉緊跟其後,拿過謝挽音的傘,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她的腰疾步往外走,
上了馬車,蕭之二話不說,用鞭子使勁抽馬屁股,瘋狂往謝府趕去。
雨越下越大,如連串的珠子,街上幾乎沒什麼行人,馬車一路疾馳,濺起陣陣水花。
謝挽音坐在車時不時掀開簾子往外看,心急如焚,雙手緊緊扣在一起。
婦人生產等於在鬼門關走一遭。
白雅向來嬌弱,提前半個月生產,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東方醉握住她的手,“別擔心,隻要白雅一切正常,提前生產並無大礙。”
東方醉的手修長寬大,溫度很高,聲音低沉中帶著堅定,謝挽音莫名安心了不少,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馬車很快到了謝府。
迎接謝挽音的下人,路上匆忙把情況說了一遍。
今天下雨了,白雅一直在屋裏沒出門,午飯後,正準備小憩,忽然一陣腹痛,羊水破了。
謝長儒知道後,火速讓人去把穩婆接過來了。
現在已經半個多時辰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接生婆說孩子胎位不正,可能會難產。
謝長儒已經讓人去太醫署接周太醫了,還讓人去接了齊大夫。
雨太大,兩個大夫都離得遠,現在一個也沒到,白雅的情況不容樂觀。
謝挽音來到白雅的院子裏,白管家正打著傘站在院子中間,不停指揮下人往裏麵端熱水。
謝長儒站在側廂房的屋簷下,看著來去匆匆的仆人,臉上滿是焦慮。
屋子裏不停有丫鬟在喊:熱水不夠了,再多備點。
白雅在屋裏發出陣陣嘶喊聲,蓋過了外麵的雨聲。
謝長儒看到謝挽音,急聲道:“阿音,快進去看看你嫂子。”
謝挽音頷首,疾步進了屋,東方醉陪謝長儒在側廂房候著。
屋裏有兩個四十多歲的穩婆,這是謝家很久之前就找好的,經驗老道。
她們一個指揮丫鬟們端熱水,準備帕子,一個給白雅擦汗,告訴她如何用力。
綠珠唇色蒼白,在旁邊不停絞了熱水帕子遞上去。
白雅咬著銀牙,疼得額頭青筋全部凸起來了,汗水打濕了頭發。
在發出長長的一聲嘶吼後,驟然停下了聲音。
她像是被撈到岸上的魚,被汗水浸的水淋淋的,拚命張著嘴大口喘息,麵色蒼白的嚇人,眼神有些渙散,漸漸闔上了眼眸。
產婆摸了一下她的鼻息,立馬慌了。
“少夫人,少夫人……你不能睡啊……你這樣睡著就再也醒不來了……”
謝挽音進屋就看到了這情形,白雅躺在床上,閉著眼,氣若遊絲,身下是一大片鮮血。
她的一顆心全被揪起來了。
她上前跪在床榻邊,雙手握住了白雅的一隻手,忍住恐懼,溫聲喊道:“嫂子,是我,我是阿音……”
“你別睡,快醒醒,我還等著當小姑呢……”
產婆接活的時候,打聽過大戶人家的家人關係,一聽謝挽音的話,立馬明白了她是誰。㊣ωWW.メ伍2⓪メS.С○м҈
“謝小姐,你快喊醒她,千萬不能讓少夫人睡著,一定要堅持到大夫過來……”
謝挽音心裏的恐懼被無限放大,聲音開始微顫,“嫂子,嫂子,我是阿音,你看看我……”
產婆趁機給白雅喂了一口參湯,白雅毫無動靜。
綠珠在旁邊淚眼蒙蒙,她跑出去,對著院子人哭喊道:“少夫人昏過去了,大夫怎麼還沒來?”
謝挽音牙齒不停打顫,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嫂子,你快醒醒啊,我是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