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讚美”聲,沈妙夏笑盈盈地坐起來。
她穿著一件雪白色的睡裙,非常薄,薄得幾乎能透出她裏麵其實什麼都沒穿,露在外麵的頸子處有留下一朵朵愛痕,而在裏麵隱隱也透出紅痕,是歡愛過後留下的痕跡。
雲淡雅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很淡定地麵對,可事實上當真正看到的時候,她卻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但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能夠在任何人麵前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沈小姐,”一陣迅疾的腳步聲傳來,那個莽撞的下人一路橫衝直撞進來,“少爺來看你了……”
似乎是很急,悶頭衝進來時差點跟雲淡雅撞上,非但沒有半點自責,反而衝口就罵:“哪裏來的狗東西,眼瞎了嗎,還不趕緊讓開?!”
雲淡雅朝側閃了一下,定晴一看,知道是沈妙夏身邊的下人,當下沒有生氣,反而語氣很溫和地回,“抱歉,礙到你的事了,怎麼稱呼你,下次再看到的話,我會先讓開的。”
下人:“……”
雲淡雅這份溫和的氣度簡直令下人打個哆嗦,這可是雲淡雅,她怎麼可能會這樣好脾氣還跟自己道歉,當下呆了一呆,隨即,就見身後,走到門口的一道強橫的身影。
“誰準你說抱歉的?!”男人的聲音充滿責斥!
雲淡雅收斂起表情,沒有回答。
“說話,是誰讓你說抱歉的,嗯?!”
“我站在門邊,剛才擋了這位下人的路,使她碰到了我,向她道歉也應當吧。”淡淡地解釋著,並沒有任何情緒,甚至於她根本就沒在意這點小事。
她還在想剛才沈妙夏那充滿傷痕的下麵,以及沈妙夏說懷孩子的事情。
心灰意冷。
她那麼跟他解釋,他全部不相信,反而把所有的錯都堆到她身上,可這些她卻統統都不能夠去解釋,所有的事情一點一點疊加起來,堵在她心裏,不停地發酵膨脹,令她難受得快要爆掉。
“少夫人,都是我的錯,不是您的錯。”
“不會,你沒錯,你剛才說狗東西瞎了眼……我覺得這話挺適宜的。”
她在狗東西瞎了眼,這幾個字上,輕輕加重了三分力度。
下人還要再分辯,兩邊的保鏢已衝上來,鉗住下人,巴掌揚起,頓時一陣啪啪啪啪耳光聲響徹。
“聲音令人不太舒服呢,晉少忙吧,就不打攪你寵愛小情人了。”
雲淡雅揚起一抹媚惑的笑容,沒什麼感情地掃一眼晉承禦,抬步朝外走出去。
走出去很久了,依然能夠感到背後的那束目光,火辣辣地……
晉承禦深深凝睇著她的背影,冷然冰潔,仿佛要就此永遠脫離掉他的視線一樣。
三天時間,還剩下這麼點時間,難道她就這麼著急地要離他而去?
撲鼻而來一股不那麼令人喜歡的香水味道,扭頭就聽見,“承禦哥哥……”沈妙夏甜膩到酸腐的聲音拉回晉承禦的神智。
就見她交疊著雙腿坐在床前,不時變換一下坐姿,微微扭動的腰枝充滿了不確定的期待與羞澀,像是等待著寵愛的新婚妻子。
晉承禦高大的身軀就那麼站在原地,俊麵沒有一絲表情,毫無情緒地站在那裏,已然令人感到無盡的威懾和不安。
安伯特輕輕走上前,扭頭示意身後的保鏢,就見一隻托盤遞了過來,上麵擱放著一粒雪白色的圓滾滾藥片,以及一小杯透明色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