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扶瀾從進老太太屋開始,就目不斜視,一直盯著地上,規規矩矩。
月圓偶然間回頭見她低眉順眼的,心中滿意的同時也感到意外。
越是大戶人家就越講究規矩體麵,而小丫鬟們往往沒見過什麼世麵,許多進了主子房裏就忍不住東張西望的沒有規矩,那種人也斷不用想有出息了。
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如此這般沉得住氣,也難怪在被打成那般情況下還能沉著冷靜的給老太太治病了。
思索間就到了老太太床前。
瞿扶瀾給老太太福身請安,直到此時,她也還是垂著眸,沒有直視老太太。轢攵仦說蛧
老太太抬眼看過去,見對方容貌十分周正,就忍不住道:“你抬起眼來讓我看看,叫什麼名字啊?”
瞿扶瀾這才抬眸,看向這個先前就見過的老太太。
裴老太太身體微胖,一臉福氣相,看起來也較為和藹,就是大病過後還有些憔悴。
瞿扶瀾道:“回老太太,奴婢名叫海棠。”
原主名叫李知書,成丫鬟後被改名海棠。
老太太道:“你原來家裏是做什麼的?”
瞿扶瀾道:“奴婢家中曾開坐堂,奴婢打小跟著父親耳聞目染,也學得一些皮毛,給人看過病,前兒老太太的症狀奴婢曾經遇到過,故而敢一試。”
老太太又問:“你父母如今何在?”
瞿扶瀾垂眸:“都已去世了。”
老太太默然片刻,才道:“難怪被賣了死契,怪可憐見的。”
瞿扶瀾沒有說實話,她也不能說實話。
原主是官家小姐,因為家裏是犯了事才淪為奴婢,這個事情她不能說出來,否則頂著罪奴的身份,她這輩子也別想翻身了。
而原主被賣到奴隸市場後,知道她身份的也隻是第一手接手人,為了讓奴隸賣個好價錢,她的罪奴信息基本上都會被抹掉,被歸類為無家可歸類型的。
所以如今的瞿扶瀾是空白背景,想怎麼編就怎麼編。
裴老太太雖然覺得海棠可憐,又救了自己一回,但心中也隻想多賞些錢財作為補償罷了,至於放賣身契什麼的,老太太沒想過。
不是老太太不開明故意不放人,實在是裴府曆來隻有放活契丫鬟,沒有放死契丫鬟的說法,這些都是祖上舊例,死契的丫鬟跟了主子那就是一輩子,沒得到了她手裏就破例的。
瞿扶瀾也知道這一點,古代階級觀念不是看一次病就能解決,一步登天也隻在傳說中,世上沒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她的打算與謀劃也不是這般簡單,更多後招還在後頭,隻能一步一步慢慢來,急也沒用。
以目前情形看,老太太頂多是對她有個好印象,然後叫人好好打賞一番就完事了。
過後老太太是否還會記得她這個人就說不準了,畢竟老太太每天見的人那麼多,轉眼就可能把她給忘了。
如果是這樣,那她做的一切不但白費了,還會遭到同行更瘋狂的嘲諷與恥笑。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就是這個理。
要麼不出頭,要麼出頭就要確保一招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