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
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瘦骨嶙峋的惡鬼遍地橫行,江湖不似江湖,廟堂也不似廟堂。
眼前的古都,早就失去的昔日的繁華氣息。
失去生氣的古都中,紅著臉蛋和紅著眼睛的兩個男孩子咬著牙在抵抗。
西安城外,陰陽街。
鬼市果真成了鬼市,斷壁殘痕中,一道身影一步一頓的向前走去。
如他所見,阿木的攤子成了廢墟,龜爺的小店成了廢墟,老錢的醫館成了廢墟。
“人……呢?”
人是在嗓子下麵壓出來的,呢是對著蒼天吼出來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螞蟻們在努力的搬著被人們遺棄的食物,烏鴉從沒了枯皮的枝尖撲騰而去。
大雨很快就來了,將街頭的石板打的如同鏡麵一般,鏡麵中或是萬古,或是鮮紅,亦或是過往。
傾盆大雨中地麵似乎比陰雲更暗了些,易小魚穿雨而行,似乎是已經適應了眼前的一切,小魚雙目中顯現出一種前所未見的堅毅,踏著被雨水打濕的黃土勁直而去。
像南方水中總是有魚一樣,北方的冬天總是有雪的。
踩踏在雪麵的聲音容易讓易小魚想起去年同夏炎興、白馬毛、夏炎興的五道觀之行。
沒錯,易小魚還在走,從秦嶺走到古都,從長安走到李鴻章種的樹下。
北方的第一場雪已經預示著這個冬季會冷到極點。
“砰~”
易小魚一頓,有些木訥的看了眼腳下。
不遠處的一個屋舍下站著一道身影,手中端著一柄彎曲的燒火棍,勁直對著易小魚。
“阿木?”
數月間,易小魚再次到了五道觀前。
五道觀前是那顆熟悉的古木,古木下麵是端著長槍的好友阿木。
“你是……”
“小魚……”
阿木頓了一下,艱難的說道。
大雪蔓延的深山,湖水也被埋藏在冰麵之下。
別說阿木不認識了,易小魚都數月未曾見過自己了,此時就怕是照著鏡子,也是不識其中人了。
短短數月,雖然借水行術躲開了不少槍子,但苦行僧般的路途早就讓易小魚皮膚開裂,長發遮麵。
“你怎麼會在這裏?”易小魚死寂的眸子中,閃出了一絲光亮。
“我……我”阿木放下槍,口中依舊是連不成一句話的單字。
“他們都在裏麵?”易小魚一邊問一邊向前走去。
阿木點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一般來說,人們對槍聲最是警覺,但剛才阿木的一槍,觀內並沒有任何動靜,莫非是龜爺他們出事了?
思即此處,易小魚也顧不得雙腿的酸疼,急忙朝著五道觀內而去。
“馬爺!龜爺!”
觀內的場景雖然沒變,易小魚卻有了些許陌生感。
突然,除了身後的阿木有呼吸之外,易小魚聽到了桌椅的動靜。
憑借做賊的敏感,易小魚當下就朝著偏房而去,推開屋門,易小魚愣住了,隨即,雙眼一紅,脖頸間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