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智湛還在濟南開往煙台的285次列車上,“甕中捉鱉”行動在牟平養馬島的臨時“前指”就收到了北京總部發來的電報。電報表揚了南寧工作站情報科副科長李德勝同誌,誇獎他“心思縝密,見微知著。”李德勝在飛機上發現有越南鬼子間諜嫌疑的兩個軍人,經初步核實,極有可能就是在深圳羅湖口岸擺脫我軍反間諜部門偵察員跟蹤的越南鬼子情報總局高級參謀樸英植少將,和他的隨從,越南鬼子“影子部隊”的洪勇男中尉。
北京總部發來的電報後麵,還附上了“三姓家奴”樸英植和胡岩華的通話記錄。
這兩個人的通話,說的顯然是暗語。“舅舅”既然是“三姓家奴”樸英植,那麼“霍豔蘭”是誰?一陣令人心焦的寂靜之後,南寧工作站薑站長一拍腦門說道:“咱們被‘霍豔蘭’這三個字把思路引到岔道兒上去了!……”
見賀智民和濟南軍區敵工部張副部長莫名其妙的望著他,薑站長這才笑了笑,說道:“我估計‘霍豔蘭’不是個人名,而是一種植物的名字,是一個越南鬼子間諜的代號,總部監聽的同誌搞錯了!……有一種花色豔麗,觀賞價值極高的植物,分布在廣西、緬甸、泰國、老撾和越南,叫做‘火焰蘭’。……”
張副部長點了點頭,說道:“嗯……按薑站長的說法,這份通話記錄就說得通了!……不過……薑站長,你是怎麼想到‘火焰蘭’不是人名‘霍豔蘭’,而是間諜的代號?……”
薑站長笑了笑說道:“咱倆和賀副司令費盡了腦細胞也搞不明白‘霍豔蘭’為何物,就嚐試著跳出這個死胡同,另辟蹊徑。……我忽然想起來越南鬼子有很多滲透到咱們國家間諜的代號往往采用‘花’的名字。於是,我就順著這個思路,終於想起來和‘霍豔蘭’諧音的這個‘火焰蘭’植物的名字。……”
賀智民十分佩服薑站長的機敏,點了點頭說道:“嗯……薑站長說的有道理!按照薑站長的分析,我明白了,通話記錄中的‘我感冒’了,就是‘我暴露’了!……”
張副部長連連點頭,也說道:“對!……通話記錄中的‘禮拜一’和‘禮拜三’,不是日期,而是‘第一套方案’和‘第三套方案’。嗬嗬……我說薑站長,你的部下李德勝這次的‘功’立得可不小呀!李德勝的發現既坐實了胡岩華是越南鬼子間諜‘火焰蘭’的身份,也讓咱們揪住了‘三姓家奴’樸英植這頭老狐狸的尾巴。不過……薑站長,這個‘三姓家奴’樸英植既然知道自己暴露了,為什麼不在濟南就地設法潛逃,卻還是去了北京?……”
薑站長點燃一支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站起身之後將煙緩緩的吐出,眼望著窗外緩緩地說道:“這就是‘三姓家奴’樸英植這個‘人渣’的狡猾之處。……也許他並沒有確定自己已經暴露,隻是懷疑。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沉不住氣,急急出逃,反而會徹底暴露他的身份。……‘第三套方案’?嘿嘿……北京不會是‘三姓家奴’樸英植的目的地,僅僅是虛晃一槍,是‘第一套方案’的延續,‘第三套方案’的開始。……”
果然,北京總部又拍來了電報,“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化名“葛明瑾”和“吳德祿”,煞有介事的購買了兩張北京經武漢,飛往昆明8157次航班的機票。然後,又在我軍反間諜部門偵察員的眼皮底下,玩兒了一出“金蟬脫殼”,消失得無影無蹤。
晚飯後,戰智湛和戰友們侃了一會大山,就溜達到院子裏透透空氣,活動活動腿腳。猛然回頭,卻發現“大灰狼”跟了出來。戰智湛笑道:“你不跟他們吹牛,出來幹啥?……”
沒想到,“大灰狼”居然扭捏起來。他“吱吱嗚嗚”的說道:“好久沒根分隊長‘嘮扯’、‘嘮扯’了,今兒個‘得空兒’。……也沒啥事兒,就是想和分隊長‘閑嘎達牙’。……”
聽了“大灰狼”的話,戰智湛胸中一股熱流直衝腦門,眼淚差點流出來。他正想和“大灰狼”說一說知心話兒,忽然,尚蔚出現在大門前,“咯咯”笑著說道:“我說大帥哥,你和解排長兩個大男人在院子裏幹嘛呢?嗬嗬……薑站長找你,快進來吧。還有解排長……”
戰智湛和“大灰狼”相視一笑,自然心照不宣:以後有的是時間“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