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遲園內,沈霽正趴在床上。
“哎呀,你輕點。”沈霽忍著痛喊道。
“已經很輕了,忍著點。”正在給沈霽上藥的微雨細聲說道。
“你說你,又沒練過武,就是一學生,你和秦壽那個整天在刀口子上討生活的人打架,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微雨一邊給他上藥,一邊心疼道,此時沈霽的左肩紅腫一片,想抬起來都費勁。剛剛和秦壽那一戰,雖然沈霽一拳打碎了對方的膝蓋,但是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秦壽可是擁有一重天修為的煉氣士,被他一腳踢在肩膀上,非同小可,換成是其他人,這肩膀早就殘廢了,可是沈霽隻是一點皮外傷,已是萬幸。33小說網
而這一戰卻讓沈霽認到,自己現在的力量速度反應已經能不輸於秦壽這樣的高手。自從泰山回來之後,他渾身的筋骨肌肉都在一點點的強化,雖然他沒有修為,但是此刻他的表現出來的力量已經和一重天修為的煉氣士不分上下,並且他的筋骨比對方還要強健,所以他才能受得住秦壽那一腳,盡管此時的他也是疼的直冒汗。
沈夫人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上次沈霽在衙門受傷也是因為這個秦壽,隻不過當時為了顧全大局,在陳文廣的協調下,沈夫人也是做出了讓步,以秦壽交出手下行凶之人了結了事情。
可是這次,秦壽敢找上門來挑釁,這完全是在打沈家的臉麵。沈家雖然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是好歹是阜城的第一家族,家主還是當朝大員,何曾受過這等氣,於是沈夫人一邊讓正在鄉下處理事情的蔣仁回來,一邊傳話給陳文廣,讓他給個交代。
此時的秦壽對沈家可謂是恨得牙癢癢,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己會折在一個學生手裏,這筆仇他早晚要報,隻是如今他已經成了一個廢人,走路都要拐杖,得想辦法先將自己的腿治好才行。
可是秦壽不敢回大理寺找他的首領陰離墨,因為他很清楚捉刀人的規矩,一旦失去價值,就會被無情的拋棄,捉刀人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組織,沒有用的人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除非秦壽願意做“死侍”,變成一個沒有意識隻會殺人的機器,那樣也許自己的腿就能保住,但是秦壽不甘,他覺得一切都是沈家造成的,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沈家有好日子過。
所以他一邊傳書給陰離墨,向他報告沈家和那些刺客有關係,一邊飛鴿傳書給自己江湖上的一些朋友,讓他們來阜城,他要血洗沈家,以報今日之辱。
秦壽混跡江湖,行事不擇手段,仇家自然不少,一旦那些仇家知道自己成了廢人,肯定會想著辦法報仇,所以自從沈家那兒回來之後,他都不敢住客棧,每天寧願睡在衙門的牢房裏,讓自己的手下從早到晚地保護。
一連數日,秦壽都住在牢房裏,他在等自己那些江湖上的朋友,隻有他們來了,他才敢出去。
可是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那些朋友,反而是等來了陳文廣。
自那日從沈家回來之後,陳文廣也是一天好日子沒過,整天提心吊膽的,既要查案子,又要麵對沈家的追責,作為官場老油條,陳文廣這麼多年一直是左右逢源,所以才能這麼如魚得水,可是沈夫人這次卻是一點情麵不給,一定要秦壽的命,不然就會拿陳文廣開刀。
陳文廣琢磨了好幾天,最終下了決定,既然隻能選一個,那他別無選擇,隻能選擇沈家,畢竟沈家在阜城的根基深厚,而且沈家父子三人都是前途不可限量,秦壽隻是一個捉刀人,就算他後麵是大理寺,那也不會直接管到自己頭上來。遠水解不了近渴,孰輕孰重,陳文廣分得清。
就在秦壽住進牢房的第七天夜裏,陳文廣獨自一人來到衙門牢房中,此時的秦壽已經疼了好幾天,整夜失眠,看見陳文廣半夜前來,心中大為驚疑。
陳文廣一看見秦壽,立馬著急忙慌地說道:“秦大人,我是來給你通風報信的,沈家請了很多殺手準備要你的命,隨時可能動手,隻怕這縣衙大牢攔不住啊,我看你還是趕緊逃吧,逃得遠遠地,馬車我都準備好了。”
秦壽聽了也是大吃一驚,顯然他低估了沈家,表麵上書香世家的沈家暗地裏殺人放火的事情沒少幹,一個阜城監獄確實也擋不住沈家。
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秦壽意識到沈家這是真的對自己動殺機了,放在平日,秦壽並不害怕,畢竟他擁有一重天修為,肯定能夠全身而退,可是如今自己斷了一條腿,戰力銳減,若是來人眾多自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