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清低著頭一路朝著鎏金殿走去,她萬萬想不到宋掙竟然會為了自己想要來到曜日國。
韓景肖會怎麼對待宋府一家人,她根本就不知道。
溫雅在身後一路追趕,到殿內的時候,就瞧見宋書清坐在院子內旁二樓的長椅上。
她就安靜的坐在那裏,陽光直射,看不清表情,微風拂過她的衣角,卻能感受到濃重的失落。
“宋小姐……”溫雅走了上去,還未到她的身邊。
“我想一個人靜靜。”宋書清背對著她,淡淡的說道。
溫雅的步伐頓時停下,站在樓梯上,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不足三米,看著宋書清的背影好像在微微顫抖,她有些不知所措。
風吹過,空氣中染上了悲傷,整個院子彌漫著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氛。
昭元國的城門外貼上警告狀,宋府叛變,投靠敵國,不料路途中被抓,消息很快在整個昭元國傳開。
宋府一家從高位上狠狠跌落,一落千丈的感覺也不過如此。
黑暗的地牢裏,老鼠縱橫,蟑螂肆無忌憚的從囚犯身上爬過,漫無天日的黑暗,潮濕的稻草帶著濃濃的惡臭味。
宋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在地牢裏唯一幹淨的地方,雙眼哭的紅腫,嗓子也變得沙啞。
宋掙背著手,站在鐵欄杆的麵前,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周圍昏暗的燭光風一吹就會熄滅,他眉頭緊皺,一言不語。
耳邊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再無它聲,壓抑的氣氛中令人隱隱約約覺得不安。
“老爺……”宋夫人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兩人昔日臉上的光彩消失得一幹二淨,不複存在。
就連城外的乞丐,都要比二人身上的衣物要幹淨許多。
宋掙長歎一口氣,不敢回頭看宋夫人一眼,內心愧疚,是他無能,沒能保護好一家人。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宋夫人來到宋掙的身邊,仰起頭,雙目通紅,看著宋掙,用盡了最後的力氣說道:“老爺,如果有下輩子……”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掙打斷了,他握住宋夫人的手,一向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人,竟然也無聲的哭了。
“夫人,現在還沒有到那一地步。”
宋掙自然是不甘心,但是夫婦兩人到現在從未說過一句話埋怨對方的話,他們誰都不恨,哪怕是韓景肖現在如此的對待他們兩人,也從未口中聽過一句埋恨他的話。
兩人心知肚明。
自古君王無情,坐在皇位上太多的身不由己,宋掙知道,當宋書清跟著翟延離開的時候,他們一家麵對的就是砍頭之罪。
偏偏他們能活到現在,還不是因為韓景肖一直沒有下旨,隻是廢除了國師之位。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宋掙跟宋夫人竟然會密謀著逃去曜日國,就算是現在念舊情,想要保住他們兩人恐怕也是愛莫能助了。
但……宋掙想不明白究竟是誰發現了他們逃跑的計劃,陳德的語氣不難聽出來韓景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被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