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抬頭看韓景肖的表情,半晌,馬公公抬頭的時候,韓景肖已經走了地牢裏。
宋掙再次聽到腳步聲,以為是馬公公又回來了,不耐煩地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黑暗中沒有人回答,宋掙這才抬起頭看著站在牢外的人,竟是韓景肖。
“老臣參見皇上。”宋掙規矩的跪下行禮。
不明白韓景肖來是為了什麼。
“國師,你可曾有恨過朕?”韓景肖淡淡的問道。
黑暗籠罩他整個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一雙明亮的黑眸如同照亮了整個地牢,冷光卻是叫人心寒。
宋掙跪在地下,如實回答:“恨過,可是您是一國之主,這樣做自有您的道理。”
他說得都是實話,恨一個人有用嗎?自然是沒有任何用處,隻會給自己增加孽障罷了。
韓景肖看著宋掙,眼裏的情緒低沉的駭人,他手指不自覺的捏緊,心裏愧疚宋掙,沒有宋家的扶持,他不會這麼快的坐上皇位,他心裏自然也是清楚地很。
卸磨殺驢現在來形容自己,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朝中幾十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韓景肖又能有什麼辦法。
“皇上,如果清兒還活著,您無需自責,老夫心甘情願受罰,隻是希望您能放過清兒,她若在曜日國能夠平淡的過完這悲慘的一生,老夫死也值得了。”
韓景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緊鎖,心如刀割,宋掙臨死之前都在為了宋書清求情,不是說他有多大度,多能演,而是他這一生真的為了宋書清付出太多,太多了。
“朕……”韓景肖第一次麵對宋掙有些不知如何回答,這是宋掙第二次跪下來低聲下氣的求他。
可是,他就連一句謊話的勇氣都說不口,如果說出來,這麼多日的罪,宋掙全都白糟了,最終還是狠下心來,幹脆隱瞞到底。
“朕無法保證的宋書清的安危,國師定也知道,昭元國跟曜日國終極會有一戰。”
宋掙聞言,半晌,苦笑一聲,連連點頭:“是,老夫曉得了。”
他心中苦不堪言,韓景肖的回答讓他知道了,君王是真的無心,就連一絲同情的意味都沒有。
宋書清終究是真心付錯了人啊。
消息在第二天就傳到了曜日國,宋書清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消息,她徹底坐不住了,韓景肖竟然狠心的要下令殺了宋掙。
就算是她虧錢韓景肖,可……宋府並不虧欠。
宋書清不顧宮裏眾人眼光,闖進了翟延的正殿,一腳踹開了門,冷聲說道:“送我回去!”
翟延放下了手裏的筆,接過一旁宮女遞過來的手帕,擦拭著手上的墨水,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人,反問道:“你確定一個人回去?”
“確定。”宋書清絲毫沒有猶豫,就算是她死,也要救出宋掙,她沒辦法坐視不見,眼睜睜看著宋掙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翟延見她去意已決,點點頭,“好。”說罷,摘下腰間的一塊玉佩,說道:“出宮一直像北走,到了邊境,拿著這塊玉佩,自然會有士兵護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