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林家嘴上百般否認,但聽到兒子沒了,屋內臥病在床的張淑梅還是痛苦的悲鳴,然後摔落在地。
“媽!”林小小急忙衝入屋內,把母親攙扶起來。
趙牧也順勢走進這紅磚二層小樓,牆壁抹的一層白灰早已經泛黃變黑。
家中連電視都沒有,隻有一個冰箱,兩個房間。
雖然說是有二樓,但樓梯很陡,布滿灰塵,還有蜘蛛織網,看著也不想上去。
飯桌還是那種幾十年代的舊木桌,髒兮兮的,上麵放著一個枸杞葉蛋花湯,一盤沒半塊瘦的肥肉,以及三個煎蛋。
沒有前擋珊的破爛風扇在轉動。
林小小是護士,立刻拿了藥給母親吃下,又幫她按摩舒緩,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安定下來。
趙牧看去,張淑梅麵黃肌瘦,已經病入膏肓,常年吃藥,以及缺少營養和運動,身體免疫力極度低下,已經沒幾年好活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林鐵強,他雖然沒病,但聽到兒子死了的消息,原本就蒼老的麵容,頓時愁容滿麵,默默的掏出一根煙,塞入嘴裏。
林小小走了出來,問道:“你一個張家的贅婿,怎麼知道我哥的事?你胡說八道什麼?”
趙牧說道:“這麼說來,林輝就是你們家的人了?關於我是張家贅婿的問題,我現在已經不是了。而且,我來寧江這麼多年一直在找你們。”
他看向一旁抽煙的林鐵強。
林鐵強長歎一口煙:“是,你想怎麼樣?他也欠你的錢嗎?你也看到了,我們這個家庭,根本無力償還。”
林小小生氣道:“林輝的債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他十幾歲就跑了。我們家為了應付他留下的麻煩,東躲西藏,日子都不得安生。如果你是他的債主,不去找正主,找我欺負,算什麼本事?”
趙牧惆悵道:“他已經死了。”
林小小突然鼻子一酸,難受的咬著嘴唇,倔強道:“我不信,他一定是騙了你。我哥就這樣的人,混蛋一個。以前也是裝死騙我糖吃。”
趙牧沉默了片刻,他能感受到這個家彌漫開來的悲傷氣氛。
他又說道:“為我是林輝的好兄弟,我不是來跟你們討債的,請放心。”
趙牧頓了頓,又說道“他死了五年了,因為他基本沒提及過你們,所以我才找你們也找了五年。這點禮品是我的一點心意,這個皮箱裏的東西,是他生前用過的。”
趙牧送來的小禮品,都是昂貴的名煙名酒,但並沒有人在乎。
林鐵強一家人,都盯著那屬於林輝生前的箱子。
林小小顫顫巍巍的打開。
裏麵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小時候的林輝跟年幼林小小,兩兄妹的合照。
一看到這個,林小小的就淚如雨下。
雖然心裏萬般怨恨,但終究割斷不了這親情。
剩下的就是一些紀念金幣,腕表,紙幣,打火機,在國外的照片等等,並沒有太多貴重物品。
因為林輝不愛存錢,他賺多少花多少,風流債也不少,花出去不少,最值錢的就是那一枚紀念金幣了。
最後,林小小拿起一封懺悔信,上麵寫了林輝的生前獨白,後悔沒做個好兒子,讓家人受他連累等等,並保證賺夠大錢後會回來讓家人享福。
但這個願望,林輝這輩子都無法實現了。
“嗚嗚……”林小小兩母女念著念著就相擁而哭。
浪子回頭金不換,林輝以前確實混蛋,但後來也悔改了,可惜已經回不來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林鐵強也背過身去抹眼淚,等了十幾年,等到了這麼個結果,老父親也難以接受。
一家人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沒多久,張淑梅就受不了,她一口逆血吐了出來。
“媽!”林小小大驚失色,母親本來就身體不好,這下更接受不了兒子死去的消息,逆血攻心。
她身體開始痙攣抽搐,兩眼瞪大合不上,雙腿蹬開彎曲不了,嘴裏血沫還在吐。
林小小嚇壞了,她隻是個護士,並不能搶救母親,立刻撥打了救護車。
趙牧見到了就不能不管,說道:“我來吧。”
林小小生氣道:“你來什麼?你又不是神醫,別亂攬事上身。”
趙牧又說道:“你說對了,我就是神醫。”
林小小氣得直翻白眼,生氣道:“求求你了,能不添亂了?開玩笑也分時候。你幫我掐住我媽人中可以嗎?我去拿一些急救的藥。”
趙牧抱住抽搐的張淑梅,林小小就走開了。
趙牧並沒有掐人中,而是掏一根銀針在張淑梅脖子紮了進去。
銀針裏一點點血絲流淌而出,隨後張淑梅就逐漸平複了下來,熟悉順暢了,身體也不抽搐了。
而這時,林小小拿著一大堆藥出來,道:“水,水呢?誒?媽,你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