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但是現在,平衡被打破了。”
“什麼?”
“冷飛絕是一個理智、冷靜的男人,但當理智的人喪失理智之時,迎來的隻會是常人無法想象的瘋狂。他瘋了。”
“他,怎麼了?”
“出盡一國的兵力,一夜之間占領了齊國三座城池。”蕭墨一頓,然後緩緩的說:“或者說是屠殺更為合適。”
“屠殺。”
“若隻是一般的進攻、占據,城中的財寶自然是歸率兵進城的將領所有,但若沒有遭受巨大反抗的話,屠城實屬不必。更何況,一連三個城池,除了婦孺外,所有的男子都被殺的一個不剩……”
“一共死了多少人?”
“三個城池的所有男子,你說有多少?”蕭墨冷笑:“他居然不在俱東國留下足夠的兵力,把所有的兵力用於攻城……若不是對自己實力有著莫大的信心的話,他這樣做,隻可能是瘋子。而且我看的出,冷飛絕的目的並不是攻城,而隻是單純為了殺戮。真是一個危險的男人。”
“他真是個惡魔……可我與他見過幾麵,他不像是這樣沒有理智的人!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瘋狂!難道是……”
難道是因為慕容?難道他殺了慕容後終於後悔,拉更多的齊國子民作為慕容的陪葬?
但是最應該陪葬的,是他這個殺人凶手!
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陌紫阡想起自己與慕容認識的始末,想起慕容淡然的微笑,落寞的眼眸,明明纖弱卻隻能逼迫自己強大的身體,隻覺得心就好像被撕裂一般,生疼生疼。她趴在蕭墨胸前,放聲的哭泣,直到眼睛紅腫,眼淚幹涸。蕭墨靜靜的任由她發泄,悄無聲息的隻是摸著她的頭發,臉色低沉,看不出一絲情緒。
陌紫阡哭累了,終於趴在蕭墨胸口沉沉睡去,待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後了。蕭墨不在她身邊,應該是去處理國事了,而小灰還是不知哀愁的在屋裏蹦來蹦去。
陌紫阡招來侍女,用冷水為自己洗臉,手被凍得發抖,但精神也為之一振。她望著鏡中眼睛紅腫、麵色慘白的自己,淡淡笑道:“若是被慕容看到我這樣,一定會笑話我吧,嗬……小灰,我是不是很沒用?他們在那水深火熱,而我卻躲在蕭墨的臂彎裏……我真是太沒用了。”
小灰歪著腦袋望著陌紫阡,小眼睛忽閃忽閃,沒有說話。
“唉……問你你也不知道。小灰,你越發的胖了,要減肥了。”陌紫阡摸著小灰的肚子,感慨的搖頭:“走吧,和我一起回齊國吧。緋衣看到你會高興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們保護我,我也要為他們做點什麼才好。也到了我保護對我重要的人的時刻了。雖然對不起蕭墨,但現在齊國更需要我。小灰,蕭墨一定理解我,不會責怪我的對不對?”
才怪!小灰默默的想道。
陌紫阡打定了回齊國的主意,說做就做。她給蕭墨留了一封言辭懇切的書信,既表明了自己回齊國的決心,又表明了自己對於蕭墨度量的信任之情,還暢想了一下未來,總之對蕭墨幾近讚美之辭。她想了一會,把信放在梳妝台下,然後拿著蕭墨送給她的玉佩順利出宮。坐在馬車上,她不斷回頭望著大周的皇宮,微笑道:“蕭墨不會生氣吧……他一定理解我的,嗯嗯,一定不會生氣。嗬嗬……”
雖然這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皇上,娘娘出宮了。”
諾大的大殿中,李長的聲音顯得格外空曠、嘹亮。他有些心虛的望著身處高位的皇上、站在皇上身邊的安王爺,心中暗暗在埋怨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是由他報告皇上。可是,皇上看起來並未動怒,隻是對王爺笑道:“皇叔,朕贏了。”
“是啊,皇上總是勝我一籌。”蕭然有些鬱悶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紫阡這小丫頭還真是偷溜出宮了……難道皇上就不擔心嗎?”
“朕相信她能平安到達。若她可以對齊王逝世都無動於衷,隻是哭泣了事的話,她也不是阡兒了。”
你就裝吧……
若你真的不在乎,怎麼會喊你的親隨暗中保護小紫阡?
你就裝作自己豁達淡然吧……
“是啊。”蕭然微笑著附和,眼神卻有些玩味:“紫阡總是那樣善心。”
“一個女子可以隻是單純、善心,但一國之後不能如此。能站在朕身邊,與朕共掌河山的女子必須堅強、聰慧,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她不能成為朕的弱點,必須是朕的夥伴與同盟者。這樣的女人才能是朕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