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李徹看著他，覺得他多少有點認不清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憑蕭寶珠的洞察力和對細節的掌控，想要從她的所作所為中發現什麼紕漏，恐怕比登天還難。
江辰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幹咳道：“你還記不記得十四號她醒來時說了什麼？”
李徹說記得，把當天的情況完完整整給他說了。
江辰又問：“十五號呢？”
李徹在路邊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一字不落地把昨天的事給他講了一遍。
江辰聽完，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唐楚楚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盒臭豆腐，邊吃邊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江辰一臉嚴肅：“什麼都沒發現。”
唐楚楚：……
李徹：……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蕭小姐病了三年，連武安王是誰都不知道，但卻提醒你去屏山，之後你就在屏山發現了黑衣人的線索。”江辰一臉不可置信，看著李徹：“你該不會是誑我吧？”
他說完長長歎了一口氣，疑惑道：“屏山在渝市，和應天市相隔千裏，又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隻是渝市一個偏僻的小山村，你說她怎麼知道的？”
唐楚楚用簽子來回翻動著小碗裏最後一塊臭豆腐，試圖把它裏裏外外蘸滿醬汁。
她說：“寶珠知道屏山有什麼好奇怪的？她早些年替蕭家收藥材的時候在全國各地到處跑。”
李徹點頭，說道：“但是她不應該知道黑衣人的事情。”
唐楚楚沉默，黑衣人的事情就連李徹都是剛知道，且知道的信息也不多，蕭寶珠病了三年，又是從何處得知黑衣人的線索呢？
黑衣人這些年來在全國各地大肆搶奪別人家的孩子，顯然是有組織的，而不是簡單的人販子，如果是人販子，背後就一定會有交易鏈，有買方和賣方，被抱走的孩子成長過程中也會留下各種痕跡，李徹的人不可能查不到。
可那些被抱走的孩子們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唐楚楚看了李徹一眼，心想把有關黑衣人在屏山這一線索告訴蕭寶珠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在李徹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件事嗎？
唐楚楚想這些的時候，李徹和江辰也想到了。
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尤其是李徹，在他的認知中，整個燕國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可黑衣人的出現把他這個認知攪得稀碎，現在似乎又有另外一波人在蕭寶珠提供過信息，但不管是黑衣人還是提供信息的那波人，他都所知甚少。
這讓李徹覺得不安。
三人又討論了好大一會兒，最後也沒得出個結果來。
唐楚楚開老公江辰玩笑：“你之前說再確認一下細節，我還以為這波穩了呢。”
江辰汗顏：“這不是知道的東西太少了嘛，說不定壓根沒有人告訴蕭小姐關於屏山黑衣人的線索。”
唐楚楚把手裏的臭豆腐盒子扔進垃圾桶，問道：“那她是怎麼知道的？”
江辰攤手：“神仙托夢唄，或者是出馬仙附身，再離譜點，說不定是未來的蕭小姐穿越回來告訴她的呢！”
唐楚楚掐了他一把：“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腦子不清醒。”
李徹苦笑，知道江辰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但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們說笑。
臨分開之前，江辰又塞給他兩瓶藥丸，一瓶是給他吃的，輔助胸口的刀傷愈合，另外一瓶讓他拿給蕭寶珠維穩。
李徹把藥丸揣在兜裏，往菜市場的方向走。
但沒走幾步，又想到剛剛在綠頭鴨集團宋思遠和蕭明德兩人的反常，還是決定先去宋家看看，隨便提醒他們一下二月二號那天早上八點去市中心廣場下跪的事兒。
他歸來那天，大年初一晚上，砍下了宋老爺子宋洪的狗頭，並留下話說：
“二月初二龍抬頭，早上八點，宋家所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的人，都給我到市中心廣場跪著！”
“跪上三天三夜！晚一秒，少一秒，我就砍一個人頭！”
但顯然宋家並沒有人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甚至在宋思遠的刻意引導下，就連宋洪的死都沒掀起太大波瀾，現在宋家隻有一個宋卓是鐵了心要揪出凶手的，至於宋思遠？說句不好聽的，宋洪死了正合他心意，現在整個宋家都是他的，他想幹嘛就幹嘛，比之前不知道逍遙多少倍！
李徹在路邊攤花五塊錢買了個孫悟空麵具，往臉上一戴，刀也沒拿，直接空手就去了宋家。
他到的時候，宋思遠正在慶祝拿下了綠頭鴨集團十億投資計劃的合作資格，別墅裏充斥著刺鼻的酒精味兒和香水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