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慕輕雪的去世如同這世間塵埃一般隨風消散,激不起半點波瀾。
但在眾人看到向來冷清自持的沈妄寒,深邃眸底那毫不掩飾的悲傷時,才知道,隨著慕家落難逐漸被眾人邊緣化的慕輕雪,卻是可以撼動神祗一般的存在。
媒體歌頌著沈妄寒對前妻的深情,別有用心的人們更是討好的跟風附和。
唯有霍城和顧朝川這些清楚沈妄寒暴行的人選擇冷眼旁觀,憤怒的霍城更是在社交軟件發了一句‘遲來的深情比草賤!’,暗諷沈妄寒的虛情假意。
對此,沈妄寒並不生氣,他同樣恨著自己,雖然身不由己,卻也是他把慕輕雪逼上絕路。
他已經三天沒有去上班了,沈妄寒把自己關在別墅裏,醉的不省人事,醒了繼續喝酒,如此循環往複。
他的心空了,就連排在他心中第一位的事業,再此時也顯得無足輕重了。
家裏到處都是慕輕雪的身影,空氣中仿佛還浮動著她的氣息。
他貪婪的呼吸著,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房間裏屬於她的氣息漸漸稀薄。
保姆打開窗戶,試圖將房間裏的酒氣散盡,沈妄寒就仿佛受傷的野獸,歇斯底裏的怒吼著。
“趕緊關上,你給我滾!”
之前,沈妄寒的暴虐隻是針對慕輕雪,但在她去世後,他的殘酷針對了全世界。
任何人的靠近,都成為對他和慕輕雪美好回憶的玷汙。
夜深人靜,他緊緊抱著她曾經蓋過的被子,穿過的衣服,仿佛她就在身邊。
當愛已成往事,他也隻能靠著回憶度日。
四年後沈氏,總裁辦“沈總,霍氏那邊的代表已經到樓下了。”秦川看著埋頭工作的沈妄寒出言提醒。
他口中的霍氏,是三年前霍城成立的建材公司,雖然規模並不是很大,但他直接壟斷了A國對國內出口的原材料,沈氏建材部因為資源緊缺,需要大量進口。
縱然沈氏是國內想要和霍氏合作公司中最有實力的企業,但就因為當年的事,霍城很排斥他們。
秦川親自跟進了六個月,才換來這次見麵的機會。
“對方什麼情況?”
沈妄寒放下手中的文件,依靠著座椅閉眼揉著太陽穴,聲音中盡是疲憊的詢問。
“不清楚,不知道對方什麼來頭,聽說霍城都要聽她的,好幾家公司在她手中被pass掉!”
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秘密可言,霍城有目共睹的改變卻成為了未解之謎。
自從慕輕雪去世後,他一夜蛻變,褪去了痞裏痞氣的頑劣,越發沉穩內斂。
國際上有傳言,霍城身邊有朵解語花,就連霍振橋十分欣賞,霍老爺子更是變著法的撮合兩人在一起。
“走,去會會!”沈妄寒起身整理著衣襟,朝著辦公室外走去。
他們來到電梯口時,電梯門剛好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霍恒,你不要太過分,你應該知道和我講條件的後果是什麼。”
沈妄寒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頭看向秦川,他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驚訝。
“怎麼可能?”
秦川疑惑開口,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同的聲音。
“好了,我要工作了,晚點在說。”
隨著她的話,電梯裏的人魚貫走出,當沈妄寒看到站在最後的慕輕雪時,垂在身側的手頓時握緊成拳,他苦澀一笑,他可能病入膏肓了,竟然看誰都是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