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晴到頂樓，一出電梯便是死一般的安靜。
她以往也上來過幾次，好歹還是有些聲音的。秘書們的辦公桌都在總裁辦公室外，她環視了一圈，見有張桌子翻倒在地，電腦文件散落了一地。
幾個秘書正在收拾。
每個人神色都不太好，放輕了手腳生怕弄出一絲聲音。蘇慧晴走到門邊，首席秘書阮珂起身對她點了點頭。
她和盛梓耀之間的親密，阮珂是唯一知道的。
蘇慧晴有那麼一點後悔上來，她應該找個理由拒絕才對。她指了指緊關著的辦公室門，用唇形問：“什麼情況？”
阮珂並不直接說透，隻是道：“您多體諒。”
蘇慧晴心底發悚。
她敲了敲門，裏麵沒聲音。敲了三下，她便主動開門。
盛梓耀坐在辦公桌前，桌上淩亂的讓人驚詫。攤開的文件上有咖啡的汙漬，地上是摔爛的碎瓷片。
即使聽方菲描述了，可此刻親眼見到，她還是咽了咽口水。
盛梓榮，的確厲害。
蘇慧晴小心看了眼盛梓耀的臉，發現他隻是平靜的盯著電腦，右手在鼠標上不斷滑動。
喜怒不形於色。
她早就見識過盛梓耀的深不可測，今天也見識到了他的隱忍。
蘇慧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默默的拿來器具清掃。
桌子擦幹淨後，蘇慧晴看著那些文件，逼不得已開口：“這些……”
“你不用管。”
“哦。”
處理完，蘇慧晴站在他對麵，和他保持一段安全距離。他雖然沒發火，可周身的陰鷙和詭譎卻讓人不敢靠近。
她不說話，盛梓耀也閉口不言。
這種沉默讓人很不舒服，蘇慧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腹誹他叫自己上來就是為了折磨她嗎？
十分鍾後，盛梓耀的視線從電腦上抬起。他看蘇慧晴站的拘謹，眸光更是一沉：“過來。”
若是以前，聽他這麼說，蘇慧晴很自覺的就會坐在他腿上。
她猶豫了下，走到盛梓耀身邊。
盛梓耀銳利的眸盯著她，那目光像是要把人刺穿。
蘇慧晴緩緩蹲下，見他沒有不悅，她索性坐在地上，把頭枕在了他的左腿上。
盛梓耀擰眉。
她動了動唇，卻又把卡在喉嚨處的話全部咽下去。
她設身處地的經曆過，知道所有安慰的話都蒼白無力。何況，他這樣的人，也不需要安慰。
盛梓耀拿起被潑了咖啡的文件，語氣如常吩咐阮珂重新打一份進來。
阮珂把損壞的都打印了，進門就見著眼前一幕。他們總裁冷冷端坐著，腿邊靠著個美女。
美女眯著眼，怎麼看都有些慵懶，盛總則時不時低頭看她。
那目光裏，有著異樣的色彩。
分外和諧。
蘇慧晴見不是別人，也懶得遮掩。昨晚她被盛梓耀折騰了會兒，此刻一靜下來，倒是有些困。
可坐久了，右腿壓的麻。
奈何盛梓耀一點讓她起來的意思都沒有，他仿佛忽視了她這個人，也不避及她就處理公司的機密文件。
蘇慧晴忍了會兒，右腿麻到難忍，她撐著地作勢要起來。
盛梓耀卻按住她肩膀，又把她按回去。
蘇慧晴：“……我腿麻了。”
盛梓耀對上她水汪汪的美眸，她的語氣更是五分可憐，五分嬌氣。
他忽的想踢一踢她。
盛梓耀果真踢了她一下，動作很輕。他踢的正好是她麻了的右腿，這一下可不得了，蘇慧晴叫出聲。
她伸直腿動都不敢動，瞪了他一眼。
他是拿她當寵物了嗎？！
暖床還不夠，現在竟然又降級了！
緩了一會兒，她的腿稍微好點。蘇慧晴道：“你別按我了，再這麼待著腿還得麻。”
盛梓耀鎮定自若的拍拍右腿：“來這邊。”
“……”
蘇慧晴壓抑著抽搐的眼角：“去那邊麻的就是左腿了。”
盛梓耀：“你隔一段時間換一換。”
“……”
蘇慧晴在心底努力重複進來前的話，他心情不好，忍他這一次！
幸好，沒多久就到了中午。蘇慧晴已經來回換了九次，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像極了一隻大型萌寵。
她這次站起來，盛梓耀沒按她。
“我先回去了。”
盛梓耀心情似是好了些：“嗯，下午我們一起回家。”
蘇慧晴出了門，忍不住轉了轉腰。阮珂看見，微笑說：“蘇小姐辛苦了。”
“……”除了尷尬一笑，蘇慧晴真不知道要回什麼。
她要走，阮珂叫住她：“蘇小姐，冒昧問一句，您的手機號能留給我嗎？”
“嗯？”
“以後要是再有類似情況，我叫您上來。”
蘇慧晴嘴角抽了抽，“你為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