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梓耀看著她的眸從未有過的複雜。
外套脫了，裏麵的白襯衫暴露在空氣中。蘇慧晴無意中看了眼，大驚失色。
他的後背襯衫裂了好幾道口子，猩紅的血跡沾染在上麵，還在往外滲。
蘇慧晴捂住嘴，好半晌她都呆住了。
盛梓耀的目光，讓她覺得她要被他生吞活剝。
震撼，驚悚，懼怕，無措。
直到盛梓耀收回視線，她才握住他的手，忐忑問：“誰打的你？”
無法想象，在白溪市，竟然還有人敢對他下手。
蘇慧晴猛地想起一人。
她看著他的側顏，試探問：“是不是，你爸爸？”
盛梓耀不答，微微推開了她：“去拿醫藥箱。”
蘇慧晴趕忙小跑著去雜物間找。
醫藥箱許久都用不到，蘇慧晴翻了片刻才翻出來。盛梓耀已經趴在床上，那襯衫被他撕開，扔在他的鞋邊。
他背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蘇慧晴看著都覺得疼。
帶著血跡的，她分辨的出應該是鞭子抽的。除此之外，還有紫黑色的淤痕。
蘇慧晴坐在他身邊，找出藥，輕輕往他身上抹。
她發現，她的手不可抑製的在抖。
連唇都是。
“快點。”盛梓耀闔著眸，督促。
蘇慧晴以往很聽他的話，言聽計從。可此刻，她搖頭：“不，我怕你疼。”
盛梓耀似是笑了聲。
她看不見他的臉，分不清這個笑是何情緒。
“比這更重的傷都受過，沒什麼好疼的。”他聲音如霜，卻讓人心疼。
蘇慧晴處理了半個多小時，才幫他徹底弄好。
見盛梓耀要轉身，她立馬按住他的肩膀：“你今晚最好就這麼睡，別壓著了，不然更疼。”
盛梓耀勾了勾她的下巴，頗有幾分戲謔。
“你陪我這麼睡？”
蘇慧晴無語他都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心鬧她，可他堅持，她隻能點頭：“好，我陪你。”
“我今晚動不了，你一會兒在上麵賣力吧。”
“……”
蘇慧晴真想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讓你趴著睡，我怎麼在上麵？！”
她又惱又怒，臉都紅了一片。
盛梓耀輕笑。
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他眸裏都是暖意。
蘇慧晴被撩動了心底一角，和他一個姿勢躺下，握住他的手：“你爸爸，為什麼打你？”
盛梓耀笑意一僵，隨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速度之快，蘇慧晴都以為是幻覺。
“沒有為什麼，他看我不順眼。”
蘇慧晴知他不想說，也沒再刨根究底。盛父對他是不好，可他們在一起一年，她從未見過盛父動手打他。
打成這樣，也是真狠。
哪像是個父親。
蘇慧晴也苦澀勾唇，道：“你爸對你，倒是像極了蘇夫人對我。”
她被蘇母花樣罰過，扇巴掌，指著鼻子罵，用東西打，讓她去門口跪著，一跪就是大半天、一整宿。
她還想用自己的悲慘經曆安慰盛梓耀，盛梓耀卻蹙眉製止：“我不想聽。”
蘇慧晴的話全被堵在了嗓子處。
她眼裏快速閃過難堪，又笑著問：“我做了飯，應該還沒涼，你吃嗎？”
“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