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晴想說,誰打你你就還手,把他打殘廢也是他活該。可她忍住了,隻是手上動作不受控製的重了。
“斯,”盛梓耀轉眸看她,眼含幽怨:“輕點,疼。”
疼?
“胡說,第一次你被打的比這還嚴重,怎麼不見你喊疼。”
“上次我忍了,這次不想忍,自然就疼。”盛梓耀答的理直氣壯,見她嘴上不留情,動作卻輕了不少,心下如開了花。
抹好藥,蘇慧晴還是忍不住嚴肅道:“阿耀,下次你回來要是又有新傷,別給我看,就算我看見我也不管了。”
盛梓耀坐起:“心疼?”
蘇慧晴冷哼,打死不承認。
盛梓耀捏了捏她的耳朵,壓著聲音沙啞道:“我知道你心疼。”
蘇慧晴瞪他:“你少自作多情!”
她用力拍了下他前胸,沒好氣說:“以前是誰總告訴我,讓我見了蘇家人不要再客氣,說什麼對你不好的人,你就是千方百計傾盡一切哪怕把命也豁出去犯賤,他們還是不在意你。話說的倒是似模似樣,怎麼到自己身上就忘了?”
盛梓耀笑而不語。
半晌,他才道:“阿晴,你覺得,我和你是一類人?”
蘇慧晴扭頭:“以前覺得不是,現在覺得你也賤。”
盛梓耀聞言沒生氣,倒是笑了笑:“我忍著,自有我的理由。”
他扣著蘇慧晴的下巴,輕輕吻上去:“能讓我無條件容忍的,隻有你。”
蘇慧晴小心髒一跳,接著越來越快。她低了低頭,切換成媚笑模式:“是嗎?我在你肩上砍一刀也行?”
盛梓耀黑眸環視四周一圈,正好,桌子上有一把水果刀。他拿過,放在蘇慧晴手心。
這意思,不言而喻。
蘇慧晴詫異,不知他說這話是真是假,或者是篤定她下不了這個手?
她把刀放在一邊:“切,砍一刀也死不了,等明日去公司,我從你辦公室把你推下去。”
“你隨意。”
蘇慧晴試探看他,盛梓耀不躲避她的視線,開誠布公展現他的誠意。
她看不出他在說謊,所以,她開始覺得他在發瘋。
蘇慧晴看了好一會兒,撇唇,躺在他身邊,隨口說:“我明天就去找個男人和他滾床單。”
盛梓耀鎮定的臉變了變。
他扣住她肩膀,似笑非笑:“這個除外。”
蘇慧晴翻個白眼,心裏卻泛起漣漪。
許是顧及著自己身上有傷,盛梓耀難得老實睡覺。蘇慧晴被他抱著,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髒,許久沒有睡意。
每次距離他這麼近,她都會有一種他愛著她的感覺。
蘇慧晴糾結許久才睡著。
盛梓耀睡的正香,就敏銳感覺到懷裏人在動。不是尋常的動,是用力掙紮。
他睜眸,蘇慧晴額頭上都是汗水,她死死蹙著眉,唇裏不知在無聲說什麼。
他知道,她在做噩夢。也能猜到,她為何會做噩夢。
“阿晴,阿晴。”
盛梓耀輕輕叫她,見叫不醒,隻能搖晃她的肩膀。
蘇慧晴猛地睜開眼,呼吸急促。她的瞳仁許久才有了焦距,看清眼前人是盛梓耀,她用力的抱住他。
盛梓耀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沒事了。”
蘇慧晴聲音沙啞又哽咽:“我夢見死了那些人,我昨天在工地見到那一地的……他們在我夢裏屍體不全的在動,還在哭。”
“還有他們家人,都在罵我打我。”
盛梓耀道:“不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蘇慧晴隱忍了一天的情緒轟然崩潰,她低低抽泣:“不是的,這事是我的錯,我當時不該離開去接蘇母的電話,我……我要是用心些,這幾個人就不會死。”
她進入這一行才一年,第一次負責一個項目就出了這樣大的事。蘇慧晴想,她一輩子都會忘,以後也再也不敢再掉以輕心。
“與你無關。”
盛梓耀冷冷道:“這事必有人要負責,但不會是你。你多想無益,不如去查查是誰的責任。”
蘇慧晴眸中還有淚:“你說,會不會是蘇家……”
“你認為呢?”
“我覺得,就算我爸會做出這種事,我也不會太意外,可是這次他合作的人是你,天盛國際並不是隨便一個公司就能一起合作的,我想,在長期利益和短時間內的節省成本間,他應該不會蠢到選第二個。”
盛梓耀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隻能是中間……”
蘇慧晴話音未落,盛梓耀吻上她的眸。
蘇慧晴呆滯,他小心的不可思議,如對待一塊易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