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慧晴觀察賀淵的反應，果然，賀淵的神色如常，一貫帶著迷惑人的笑，可眸底閃過隱晦的陰狠。
方菲說完，刻意頓了頓，問：“你有什麼辦法嗎？”
“理論上來說，沒有。”
賀淵分外坦誠：“醫生是能救命不錯，可醫療設備檢查出來的結果確實會造成類似後果。另外，就算我說不會，她裝失憶，也很難找出問題。”
醫生和設備不是萬能的，起碼在這方麵真沒什麼辦法。
方菲斜視他，涼涼道：“所以要你有什麼用？”
這話要是別人說，賀淵就不在意，但方菲說，顯然是質疑他的能力看不起他的專業素養。他辯解：“小爺可是國內外最知名頂尖的醫生，尋常人得了絕症，隻要沒死找到我就是找到了活路。”
“我家裏人又沒有人得絕症的，就這麼個白蓮花在這看著礙眼，讓你幫幫忙你還幫不上。”
方菲就是存心把賀淵的麵子用腳踩。
賀淵瞪她，想了想也沒和她鬥嘴：“你們女人對白蓮花綠茶婊之類的不應該最有手段嗎，難不成還用我教？”
蘇慧晴挑眉：“你有辦法？”
“當然，”賀淵唇角閃過邪魅蠱惑，五分陰暗，五分邪氣：“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人，但是……”
方菲：“但是前麵的，都是屁話。”
蘇慧晴掩唇笑，她無法否認，她都有點愛上聽他們鬥嘴了。
太犀利，太一針見血。
賀淵看了眼蘇慧晴，還是決定不說了。
豪車很快到了方菲家，方菲一個人住，定期才會回家一趟。賀淵想要幫蘇慧晴拎著箱子，方菲直接踹了他一腳：“用不著你獻殷勤，晴晴就算要和盛總鬧甭，沒離婚前你都沒戲。”
賀淵：“……你這個女人！”
方菲看都不看他：“行了我們到了，你回去吧。”
“用完人就趕？”
方菲蹙眉，倏地點頭，從錢包裏拿出二十塊錢，扔在他懷裏。
“謝謝了！”
方菲和蘇慧晴進了電梯，把防盜門猛地一關。
賀淵看著手裏的二十塊錢，表情不可言喻。
她把他當什麼了？跑出租車的？
他得有什麼想不開的，開著布加迪威龍出來做生意？
幸好被方菲氣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賀淵雖惱，可很快就淡定下來。
看上這麼個暴脾氣的姑娘，真的……他扶額，想想從前那些溫柔的仿佛要滴出蜜水一般的美女，他仰頭歎息。
大概人活著，就是為了自虐般。
賀淵其實還想告訴方菲對付黎靜的辦法，可她不想聽，那就日後再說。
……
賀淵給盛梓耀打電話，打了五次都沒有人接。
他可不像別人，打不通電話就找不到人。他車上就有電腦，直接查盛梓耀身體裏的定位芯片。
盛梓耀現在在江邊。
賀淵愣了愣，第一想法是，該不是和老婆吵了個架想不開去跳河了吧？
賀淵深知這可能性不大，但盛梓耀此刻心神鬱悶，是肯定的。
他很快找到江邊，這個時候附近的人少，他一眼就捕捉到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氣宇軒昂的盛梓耀。
賀淵悄悄到他身邊，從後麵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盛梓耀早就察覺到有人靠近，就算他走路沒有聲音，這麼多年交情十分熟悉。
“你怎麼來了。”他冷冷問。
賀淵很形象的抖了抖：“你這個語氣，好可怕。”
盛梓耀無心和他玩笑，賀淵問：“你和小嫂子到底怎麼回事？”
盛梓耀不想多談。
賀淵悠悠歎了一聲：“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太有先見之明。古人雖然說做享齊人之福，可你又不是古人，黎靜是對你有恩，還了這麼多年還沒有還夠嗎，你是打算為了報恩連一輩子的幸福也搭進去？”
盛梓耀幽冷看他：“你說的輕鬆，你能做的到嗎？”
“我怎麼做不到，你不想想小爺是誰，拿得起放得下！”
“你做的到？那你和阿辰總牽扯不清做什麼？”盛梓耀一針見血。
賀淵一怔，神色悄無聲息變了變：“這是兩回事。”
“怎麼兩回事，哪兒不一樣？”
賀淵：“阿辰是男人，黎靜是女人。”
盛梓耀譏笑：“救命恩人還分男女？”
“……”賀淵決定不懟這件事了。他問，“小嫂子和方菲都說，黎靜的病是裝的，你覺得呢，誰在說謊？”
盛梓耀無法回答。
理智上來說，他當然更信蘇慧晴，可黎靜……
“方菲性子是直爽了些，也是個亦正亦邪的人，但她很少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