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梓耀戾氣越發深重。
賀淵陪著他打趣了一會兒,然後果斷把他給撂在這走了。
他也不多和盛梓耀浪費口舌,知道他不會吃,也沒有心情吃飯,每天給他輸上好幾次的營養液。
盛梓耀一直等著王洋和康恒來,沒想到這兩人也像是活失蹤了一樣,兩天不見人影。
黎靜很快清醒,一醒了就喊疼。
康恒喜不自勝,立馬把賀淵叫來。賀淵淡淡看著黎靜,唇角的那抹弧度還在,可總有些沁涼和譏諷。
他檢查過,隻說沒事,後背的傷等好一些,想要動手術就說。
黎靜趴著,道了謝。
賀淵居高臨下俯視她,驀的道:“黎靜,克萊的情況你知道了嗎?”
黎靜真不知道,她醒來後,康恒怕她會有負罪感,特意囑咐了所有人不讓他們把克萊的事告訴她。
可賀淵要說,康恒是攔不住的,這位爺可是個連霍先生都拿他無可奈何的主。
黎靜聽了後,神色大變,些許晦澀情緒從瞳仁中一閃而過。
她能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賀淵。
賀淵銳利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人活著,要知足。多少人一輩子都遇不上真心喜歡的人,也遇不上一個願意付出所有去愛他的人。你得到了,還是兩個。世上的事很難有完美,真正聰明的人,要學會退而求其次,無論是康恒還是克萊,他們連命都願意給你,你還想要什麼?”
“黎靜,求而不得,念念不忘,我明白。可別人的東西,你沒有擁有的時候或許覺得很好,真的得到了,一個不是百分之百屬於你的東西,並沒有你想象當中的那麼香。”
“偏執,也需要資本。我說句難聽的,這麼些年你能在好萊塢有現在的地位,除了你的努力,更主要的是阿耀、阿辰和我對你扶持。相同的,沒了我們對你的縱容和寵愛,你在我們眼裏,什麼也不是。”
“你連偏執的資本都沒有,你的偏執,隻會讓你走上絕路。”
賀淵看了眼康恒,察覺到他眸裏帶著的隱晦希望他別再說的神情,他冷冷蹙眉:“我話就說到這,希望你好自為之。”
於黎靜而言,這是她認識賀淵以來,他說過最狠的話。
賀淵離開,黎靜斂眸安靜躺著,康恒深沉看著她,半晌道:“這次的火,是你故意的?”
黎靜想搖頭,可終歸什麼都沒做。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到了疲倦和心累。
其實愛了這麼多年,她能付出的都做了,固執的堅持,固執的等待,夜深人靜的時候,真的有些崩潰。
康恒又問了一次,態度擺的很明顯,非要一個答案。
黎靜不答反問:“盛梓耀呢?”
康恒想都沒想,說:“沒來,知道你出了事,老大連醫院都沒來。他在大嫂賓館下不吃不喝站了四天,賀先生強行把他帶走,老大沒有心情和時間來顧及你。”
黎靜一笑:“哦。”
她突然很想去看看克萊,她真沒想到,克萊會為了救她,受這麼重的傷。
她恍惚想起,他們還在一起時,克萊曾經很愛惜他那張臉。他雖然走的是演技派,可漂亮精致的臉才能吸引迷妹。他對臉的愛護、精致程度不亞於她,他每天都會做麵膜,也經常照鏡子,感情最濃的那段時間,他也曾在她麵前自戀過。
他也說過,他從未成年開始,接觸的便隻有娛樂圈。除了演戲,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克萊要是醒了,看見他現在這張臉,不知會是何感覺。
“他醒了嗎?”黎靜問。
康恒神色如常,語氣更聽不出任何異樣:“醒了。”
黎靜沒辦法去看他,她現在這副身體,這個樣子,根本起不來。克萊也不會想她過去,他的驕傲不允許她看到他現在的狼狽。
她倏地抬手捂著眼,眼眶有些濕熱。
她遇上盛梓耀,是她的幸運和不幸。而克萊遇上她,當真是劫數。
賀淵從黎靜病房去看克萊,克萊的心情比他想象當中的穩定。可賀淵熟諳心理學,他不可能毫無起伏。
他幫克萊檢查,克萊淡然問:“黎靜怎麼樣?”
“她很好,醒來第一句,先問阿耀有沒有來醫院。”
賀淵本意是刺激他放手,為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何苦弄成這樣。再者,康恒也是動了心的,克萊拿什麼和康恒爭。
哪知,克萊笑了笑,雲淡風輕,十分釋然:“挺好的,她喜歡盛總,那就繼續喜歡吧。她如果喜歡康恒,我也會祝福她。”
賀淵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