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裏呢?怎麼風聲這麼大?”王七娘問道。

賀修齊背過身去擋住風,話筒裏的風聲減小不少,“今天忙的有些晚,還沒到家,隨便找了個電話亭給你打電話,怕你著急。”

王七娘心裏一甜,她說的每句話賀修齊都會放在心裏。

“那你先回去在給我電話,外麵是不是起風,估計要下雨,你快點回去,別淋濕感冒。”

賀修齊卻說道:“一會我可能有事沒法給你打電話,就現在說吧。”

王七娘皺眉,加重了語氣,“聽話回去,萬一下雨怎麼辦?”

賀修齊欲言又止。

電話裏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歎氣聲。

“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事?”王七娘追問。

月光皎潔,明明是八月的天,賀修齊身上卻穿著厚實的外套,露在外麵的手凍得通紅,眼神裏壓抑著苦楚,他不知道怎麼說,更不敢說自己現在在哪裏。

電話那邊是王七娘焦急的關心聲。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王七娘隻能聽到電話對麵的風聲,著急的恨不得立馬順著電話線穿過去,“賀修齊,說話,到底怎麼了?”

賀修齊出聲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唇邊的話卻變了,“我沒事,就是有點想你。”

王七娘皺著眉頭瞬間鬆懈下來,埋怨道:“你要嚇死我,聽你剛剛的語氣不知道以為你要去殺人滅口,想我就想我唄,直接說,我又不笑你。”

賀修齊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抓著口袋裏長柄狀的東西,閉上了眼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流,兩道淚痕從他的臉頰滑落。

“等我。”他說了兩個字。

王七娘輕笑:“好了,你快回去吧。”她沒告訴賀修齊上個月飯店的生意很好,錢已經攢夠,她打算下個星期先過去,然後安頓好以後再把思遠接過去,這樣一家人就不用分離。

九月二號是賀修齊的生日,她想給他一個驚喜。

賀修齊說了聲好,電話掛斷。

這個漆黑的夜,王七娘救了他。

賀修齊看著不遠處亮燈的房子,燈光倒影的在窗戶上影子隱約能看出來兩個小孩子嬉笑玩耍的樣子,他抽了一根煙,移開視線踩著腳下的雪離開。

仔細看,他站在位置腳下已經堆滿了煙頭,在厚實的雪上又把閃閃發光的小刀跟一節麻繩。

“老板娘,您真的要去香島啊?”廚子問道。

王七娘最近心情很好,點點頭,道:“對啊,我能交給你的都交給你了,這邊等我走了我會交給王大爺打理,你們以後聽他的。”

廚子歎了口氣,“那好吧,老板娘你還回來嗎?”

王七娘拍了他頭一巴掌,“廢話,我又不是去死,怎麼就不回來了!我就算走了也是你老板娘,好好工作,不然下個月工資全扣了。”

廚子:“……”

老板娘還是老板娘,即便是心情好,脾氣也是暴躁的。

王七娘把事情都交代好,辦的悄悄的,臨走前她給了王大爺五千塊錢,卻沒想到王大爺反過頭來拿出一萬給自己。

“幹爹,您這是幹什麼?”王七娘不敢收。

王大爺把存折強行塞給她,“算是我支持你跟修齊留在香島的一點支持,你們創業不容易,拿著。”

“幹爹,你別這樣,你本來也沒多少錢,給了我跟修齊以後你怎麼辦?”

王大爺聽她這話不樂意:“說什麼呢?我又不是廢了,不用管我,我還可以賺錢,這錢你收下,去了以後好好發展,思遠我先幫你們照顧,別忘了回來接他。”

最後王七娘還是把錢收下了,王大爺態度實在太堅決,一副你不收錢我就死給你看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