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仁的勸慰下,穆妖妖的情緒才漸漸平穩下去,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小妮子那輕微的低喃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均勻的呼吸聲,她太累了,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早已透支,此刻已然支撐不住,淺淺睡去。
可即便是在淺夢中,她那雙彎彎的眉頭仍然糾結著,小手緊緊抓著唐仁的衣衫不敢鬆開,仿佛在無聲述說著她內心深處的脆弱與害怕,在不經意中,嬌柔的身軀會毫無征兆的顫抖,睫毛會猛然跳動,似乎在夢中,也無法放下那種猶如生根發芽的悲痛。
“哎!”長長一歎,唐仁心中滿是憐惜,手指劃過穆妖妖的眼角,幫她擦去那最後一絲淚痕,看著穆妖妖這樣,他心底又何曾好受?他又怎會不擔心穆青鳳的處境,雖然穆青鳳和他並無瓜葛,可那終究是穆妖妖活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對穆妖妖有著無可替代的重要性。
但他也隻能擔心而已,並不能給予什麼實質性的幫助,一個是她獨自一人去犯險,一個是三個人跟著一起倒黴,孰重孰輕?根本就不用思考!
“但願你能吉人天相、安然無恙。”唐仁看著窗外的月光低喃一聲,旋即輕輕掰開穆妖妖抓著自己衣服的手掌,讓她平躺在床榻上,幫她蓋好了被子,唐仁才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間。
看了看牆壁上的掛鍾,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回身看了眼緊閉的臥室門,唐仁還是決定先回家再說,不然明早父母看不到自己,指定要胡思亂想。
在他看來,今晚應該是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了,穆妖妖的處境相對來說會很安全,所以唐仁並不用擔心什麼,何況他住的地方離穆妖妖家裏不遠,真要發生什麼意外,他能第一時間趕來。
可事情往往都不能如人心願,還不等他穿上鞋開門離去的時候,兜裏的電話突然震動了起來,拿出一看,是趙克峰打來的,唐仁的眉頭下意識的往上一挑,趙克峰這個時候打電話來,隻有兩種可能,好事或者壞事!
“喂!”唐仁站在玄關處,接通電話,聲音沉穩。
沒等趙克峰說話,唐仁就緊接著問道:“屍體找到了?”
“出現意外。”趙克峰的一句話,讓唐仁的心都狠狠提了一下,臉色也是瞬間下沉:“發生了什麼情況?”
“在運輸的途中,被幾個不明人士攔截,對方的實力很強,老子訓練有素的一個班,都特麼的拿他們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那幾個黑衣人把屍體搶走!”趙克峰聲音發沉,顯然在壓製著心中的濃濃怒火。
“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趕過去。”唐仁大驚失色,急聲說道。
掛斷電話,唐仁就急衝衝的離去,也顧不得回家,直奔趙克峰所在地點。
其實那黑衣男子的屍體被搶走了,對唐仁來說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可其中所潛藏的深意,卻能讓唐仁如驚弓之鳥,整顆心都不得不提了起來,因為這就證明了,那黑衣男子有同夥在中海,並且已經知道了黑衣男子被殺事件。
這樣一想,唐仁渾身汗毛都快豎了起來,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的壞消息,所帶來的後果,將是不可估量的!
十幾分鍾後,唐仁在一條幽靜的街道上找到了趙克峰一行,此刻的街道有些狼藉,兩輛吉普車橫在街道中央,七八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或站或坐,能看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顯然剛才經過了一番激戰。
當唐仁找到趙克峰的時候,這家夥正站在吉普車旁狠狠的抽著香煙,軍靴旁,隨便能算出五六根煙頭,可見這家夥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焦躁,也對,堂堂一個軍分區的中領團長,特麼的在大街上被幾個不明來曆的人強行劫了,換做誰都臉上無光。
“你沒事吧?”來到趙克峰身旁,唐仁問道。
“有事的話就不會站在這裏等你了。”趙克峰把煙頭丟在地下,軍靴狠狠的碾了幾下,罵了一句:“老子當了這麼多年兵,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過,竟然有人敢劫我的車,我看他嗎的真是活膩了,被老子查出來,全都拖到戰區一梭子突突了!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
唐仁的眉頭深深皺起,問道:“知不知道是什麼人幹的?”
趙克峰氣惱的搖搖頭道:“最憋屈的就是在這裏,三個蒙麵的,從頭到尾,老子連他們的麵都沒看到,個個身手了得,我們這麼多人,短兵相交,連還手的餘力都沒有,不到兩個回合,全都被放倒了。”
趙克峰又點燃了一根煙,道:“要不是對方心有忌諱,不敢對我們軍方的人下狠手,估計今晚都得栽在這裏。”
唐仁暗自抽了口涼氣,不用再細問了,那幾個蒙麵人,十有八九就是黑衣男子的同夥,能同時出現幾個那般厲害的人,並且目標明確,不傷人,隻截屍體,如果說他們跟黑衣男子沒關係,鬼才相信!
看到唐仁的表情,趙克峰就明白其心中所想,道:“我們想到一塊去了,你實話跟我說,那死者到底是什麼身份?能引來這麼大的陣仗,連我們戰區的的車都敢截,膽子很肥啊,不可能是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