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爺爺,冷靜些,我和爺爺心中自有定數。”杜北辰沉聲說道。
杜明生看著敞開的會議室大門,凝神道:“將軍,好狠的一個將軍,黃老狐狸這是想要破釜沉舟了,但不得不說,這一招很絕妙,看來我們還是小瞧了黃家這對爺孫啊。這是要在臨死之前做殊死一搏嗎?就不怕帶著整個黃家與他一起殉葬?”
杜北辰輕聲道:“黃爺爺是人越老眼睛越明亮,他知道隻有他活著,黃家才會有一線希望,倘若他死了,黃家必定隨之傾倒,背水一戰雖然悲壯,但並非壯烈!至少還有著一線生機。”
“沒錯,不愧是與我鬥了一輩子的老狐狸,他這是想要把如龍從燭門的位置上踢下去啊,就算不能安插他黃家的人坐上燭門門主的位置,至少也能削弱我們杜家在青社的勢力。”杜明生淡淡道。
“做夢,他這是癡心妄想!”周如龍猙獰的說道。
杜北辰接著道:“他們自然也知道這難度係數太大,即便是坐實了周爺爺的罪名,我和爺爺也不可能真按幫規辦事。”頓了頓,杜北辰繼續道:“但是,僅憑剛才那段視頻,黃家這次的收益就太大太大了,大到了可以在青社內乘勢而上,大到了可以籠絡人心。”
“處置周爺爺,這不可能,但不處置,就壞了幫規,無規矩不成方圓,會動搖人心,我們就變成了被動無理的一方,反觀黃家,卻會成為蒙受冤屈的一方,試想一下,會有多少青社幫眾因為此事而倒戈黃家?”杜北辰冷靜分析。
杜明生和周如龍眉頭凝結,良久之後,杜明生握了握拳頭,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且堅毅的決定:“不能再等了!”短短的五個字,讓會議廳內所有人神情一怔,他們都知道,這五個字所蘊含的威力,用狂風驟雨來形容都不為過。
中海的天,就在今夜,要變色了!
一行人走出了青龍大廈,剛上車,唐仁不顧黃老爺子還在一旁,他死死盯著黃青衣說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你早有預謀!”
黃青衣臉上並沒有什麼勝利的喜悅,反倒看上去無比凝重,凝雲重重,她看著唐仁點點頭:“沒錯,都是我和爺爺一手策劃的,現在,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可以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得到答案,唐仁此刻的心請隻能用恐慌來形容,這個女人太可怕了,詭計多端、狠辣如斯,心機沉如大海,簡直不折手段,不但對別人冷漠無情,對自己也是這般凶狠,為了下一步好棋,不惜用自己的小命去做籌碼。
看到唐仁沉默下去,黃青衣主動說道:“沒有人知道,周再天在拜到周如龍門下之前,是我救了他一家三口的命,是我把他那個病入膏盲無錢醫治的母親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也是我把他那個差點被人販子拐走的妹妹救了出來,更是我的施舍讓他們一家三口有暖床睡,有熱飯吃。”
“也是你把他安插在周如龍的身旁,成為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棋子!在十幾年前,你就已經在計算今天這步棋了?”唐仁倒抽涼氣道:“那時的你,才幾歲?黃青衣,你真是太令人感到害怕了,讓我毛骨悚然。”
黃青衣不以為然道:“有那麼可怕嗎?其實我僅僅是想好好的活著,僅此而已。”
唐仁輕輕搖了搖頭,雖然黃青衣每次都用這句話來做為理由,但卻又是那般的讓唐仁無法反駁,他歎了一聲道:“所以,周再天用他的命,來報你當年的恩?”
“這很合情合理,沒有我,他和他的母親妹妹都不一定能活到今天。”黃青衣冷漠的說道。
唐仁苦笑一聲:“恭喜你,你的計謀得逞了,即將砍掉杜家一隻臂膀。”
黃四海和黃青衣臉上根本看不到絲毫喜悅,一上車就閉目養神的黃四海忽然睜開了那雙不顯渾濁但卻有些疲憊的老眼,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繁花似錦,輕聲開口道:“遠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步棋我們黃家下的的確妙哉,堪稱打了杜明生那個老狗一個措手不及,可就憑這個想要一舉扳倒杜家傾注了無數心血才栽培起來的周如龍?絕無可能。”
唐仁一怔,脫口道:“這還有什麼變故嗎?鐵證在前,即便是假也讓世人無法辯駁,剛才不都說了明天開香堂執幫法嗎?三刀六洞之後便是逐出社團,從此以後周如龍便不再是青社幫眾,更不會是執掌一門權勢滔天的燭門門主,黃家所要的目的,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