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在夢境裏麵,看清楚李善水,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
我猛地從噩夢中驚醒,拿出了打火機和煙,點了一根,吸兩口壓壓驚。
就在我打著打火機的時候,我瞧見,床頭櫃上,李善水給我發的那張請帖上,竟然留著鮮血。
我慌忙拿起了請帖,請帖上,鮮血又消失了。
我心裏忽然起了一個心結——我這幾年的怪夢,不會啟示我——李善水要出什麼事吧?可是李善水會出事的啟示,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裏麵呢?
我搖了搖頭,勸自己不要瞎想。
第二天,我還專門給李善水打了一個電話,詢問他最近情況怎麼樣。
李善水喜氣洋洋,說一切都好,我的心才落地了。
離李善水兒子周歲還有兩天,我們紋身店的兄弟,一起出發,坐飛機去了東北,去了東北的招陰人家族。
現在正是東北天寒地凍的時候,招陰人家族,在幾座大山之下,我們做了飛機、汽車,最後換成了當地的爬犁進山。
我們的爬犁到了山上,我卻喊當地人停一下,接著我下了爬犁,指著很遠地方的一團黑氣,詢問那個當地人:兄弟,那邊是什麼地方?
“那啊?”當地人瞧了一眼,笑著說:那地方就是你們要去的地方啊,招陰人家族,那家族裏的人,各個都是大仙,厲害得很嘞。
我把馮春生喊了過來:春哥,看,招陰人家族,被一團黑氣籠罩——隻怕,是真要出事啊。
我又想起了我的那個怪夢,想起了那個流血的請帖。
馮春生看了一眼,也說道:不祥之兆。
“走!”我再次上了爬犁,對當地人說道:接著走,走得越快越好。
“好!”
當地人用狗拉爬犁,把我們送到了招陰人家族的門口。
招陰人家族,像是一個村——隻是,村裏的房子,都是實實在在的古建築,很漂亮。
我們順著村口往裏頭走,卻發現,這個村子裏,一個人都沒有。
街上沒人,打開了房門的房間裏沒人,過於陰森了。
馮春生一瞧,說道:完了完了,真的出事了——招陰人家族也算大家族,人聲鼎沸的,怎麼這兒一個人都沒?
“走!”我反手拔出了牛角雙刀,朝著招陰人家族裏頭搜去。
其餘的兄弟們,也擺出了戰鬥姿態,柯白澤拿起了他的琵琶,倉鼠變身成了虎女,陳詞亮出了她的金蠶蠱,柷小玲握住了她的鋼鞭。
我們順著招陰人家族的村子一直往裏頭走,依然一個人都沒看到。
而且,明天就是李善水兒子周歲了,招陰人宴請天下陰人,怎麼說也得張燈結彩啊,可現在招陰人家族,冷冷清清的。
我們繼續往裏頭走,最後,走到了祠堂裏頭。
招陰人家族這種陰術家族,最看中祠堂,祠堂建得也是最大的。
我們幾個,到了祠堂門口,瞧見了跪在祠堂靈位下的李善水。
“小李爺!”
李善水轉過頭,他的懷裏,抱著一個小孩,他朝著我們苦笑,說道:水子,你來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在等我?”我看到李善水沒什麼事,我又放心了。
我詢問李善水:我從外麵進來了,怎麼沒看到外麵有人啊!村子裏的人早早休息了?客人呢?
李善水歎了口氣,說道:客人我都給退了,一個個的打電話,讓他們不用過來了,唯獨你,我沒有打電話,因為我需要你過來,我在等你。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詢問李善水。
李善水依然沒有直接回答我,他問我:你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個遁甲高人——火雲先生嗎?
我說我記得。
李善水歎了口氣,說道:火雲先生用他自己的命,替我們算過命,說我李善水要遭殃,隻有你於水,才能幫助我。
我說是啊!
當年火雲先生的確如此說過——也正是因為李善水信了火雲先生的話,才靠著他的地位和人脈,喊來了全國許多高手前來助陣。
李善水說:以前我沒有搞懂那個意思,我以為你於水,把天機符給了我,把那天大的氣運給了我,就算幫了我李善水,就算幫了東北陰人——但不是的……也許,在今天,你才能幫助我。
我盯著李善水,跺著腳,說道:小李爺,你可急死我了……你倒是跟我說說看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把所有的客人都退走了?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