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的手立刻暖了。
但也僵了。
她沒起身就知道那隻手的主人是誰。
修長白皙卻又強勁有力,幾乎完全包裹了她的手。
安寧緩緩起身,轉過臉,本想抽回自己的手,眼睛卻被一團雪白的顏色拽住了。
他另一隻手裏抱著一大捧白菊。
他怎麼知道她在這?怎麼會來這裏?不會是來祭奠她媽媽的吧?
安寧愣住了,一時忘了掙脫。
陸禦霆看了安寧一眼,一隻手依舊緊緊攥著她的手身體卻稍稍轉了一下,隨後彎下腰將手裏的花束小心的放在墓碑前。
起身,他那隻手也收了回來,又抓住了安寧另外一隻手。
他的兩隻大手將她的兩隻小手包裹住了。
掌心裏冰涼的感覺讓陸禦霆不自覺的蹙眉,他下意識的將安寧兩隻手又握緊了些。
他最初抓手的那個動作安寧其實沒多想。
直到現在,她才恍然明白,他是想替她暖手。
她又呆住了,怔怔的盯著陸禦霆看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想把手抽出來,卻被陸禦霆抱的極緊。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不冷了。九爺怎麼來了?”
她倒也沒有裝作不知道他這動作是為了什麼的樣子。
隻是陸禦霆沒聽她的。
非但如此,他還朝她逼近了半步。
一雙深邃冷沉的眸微微低下,懸在她眼前。
有些慍怒。
“為什麼不回信息?手機還關了?”
他的掌心很暖,語氣卻如這山頭的風一樣涼冰冰。
他要不是提,安寧自己都沒想起來她手機還沒開。
這兩天她也沒幹別的就去了一趟慕韓川那。去是她自己直接過去的,沒提前聯係,也沒用得到手機。所以這手機依舊一直關著。
為什麼關機,那得問他啊?
安寧想起安雅脖子上那串閃瞎眼的項鏈來,剛剛感覺到一點溫度的心又涼了涼。
“手機沒電了。充電充忘記了。”
能忘記一天一夜?
這蹩腳的借口。
才回家兩天,這丫頭又鬧什麼別扭?
陸禦霆不解,也有些煩躁。山上的風很冷,感覺到掌心那雙小手依舊溫度不高,他擰起了眉,突然鬆開了那雙手。
雙手一涼,安寧就收了回來,剛想說話,卻見陸禦霆脫了外套大衣。
“出來也不知道多穿點。臉都凍紅了。”
陸禦霆把大衣披在了安寧身上。
中長款的大衣對安寧來說足夠長,衣服上還留著他的體溫,一下子仿佛整個世界都暖了。
安寧愣了一下。
陸禦霆也沒說什麼,目光從她臉上掃過就把她拽到了一邊,自己走到那些沒除完的雜草跟前,彎腰拔起草來。
他本來穿了黑色大衣,現在大衣脫了隻剩下裏麵米色的高領毛衣。
在這寒風凜冽的半山腰上,他顯得有些單薄。
安寧回了神,慌忙脫下身上的大衣。陸禦霆剛好彎著腰,安寧隨手就給他搭在背上了。
“我就是這種手冷腳冷的體質,身上並不冷。山上風大,你別著涼了。”
安寧這語氣很平淡,但是細聽還是能聽出有些抱怨的成分。
陸禦霆抬起另一隻手捏住了衣領,稍稍轉過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