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雖然宗越臨走的時候把傘留給了陸禦霆,但那傘也擋不住接天連地的雨幕。
沒一會,他身上就濕透了。
來往的人都在看他,他也不介意,就那麼站著,盯著大門的方向。
就這樣不知不覺,雨下了一夜,他也站了一夜。
宗越還沒回來,天亮的時候,楚河走進了安寧的病房。
“你真的不打算讓他進來了?人家在外麵淋了一夜雨了,差不多得了。他又不是故意害安寧這樣的。”
慕韓川也在安寧病床前守了一夜,但是相對於淋了一夜雨的人來說,他的樣子看上去還算正常。
“他真的在那站一夜?”
他沒出去看,有點不相信。
楚河瞪了他一眼:
“我還騙你?不信你去看看?韓川,差不多就行了。他是陸禦霆呐,他沒有為誰做到這個地步過。而且,安寧醒了見他這樣,說不定還得生你氣不是嗎?”
楚河倒也不是氣慕韓川太強,他就是有點同情門外那個林雨的。
慕韓川可不管陸禦霆是誰,卻被那後半句話戳了一下。
這丫頭醒來見他這麼虐那人會心疼的吧?
他擰著眉瞅著安寧,心裏對陸禦霆的氣還沒消又不想原諒,便沒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楚河又叫了起來。
“韓川,你看……”
慕韓川一驚,忙朝床頭看去。
檢測腦電波的儀器上數據有了起伏。
“安寧,安寧……”
慕韓川俯在安寧身邊喊。
連喊了好幾聲,床上那個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的女人終於艱難的抬起了眼皮。
眼前的人影從模糊到清晰,安寧認出了是誰,張了張嘴想說話,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慕韓川看見她蒼白的唇動了動,忙道:
“別說話。你現在很虛弱。不過沒事了,我已經給你解了毒。幸好發現的還算早,基本上沒有造成髒器損傷。隻是全身的血液幾乎換了一遍,接下來你要好好休息,養養身體。”
中毒?
安寧露出驚訝的眼神。盯著慕韓川看了一會,她又緩緩轉頭看向兩邊。
她在尋找。
“陸禦霆啊?他在的。在門外。”
楚河趁勢說道,瞄了慕韓川一眼,也沒等慕韓川同意就出去了:
“我去喊他。”
安寧一聽陸禦霆在門外也放心了,緩了緩,她終於發出了虛弱的聲音。
“我怎麼會中毒?”
“這要問陸禦霆了。我也不知道。”
慕韓川的話裏還有濃濃的怨氣。不想安寧擔心,他又道:
“暫時別說這些。你好好休息。凡事都等身體好了之後再說。你知不知道?這次真的很危險。如果不是你身體裏原來殘留的藥物成分跟毒藥成分相互抵消了一些,你可能已經沒命了。”
因為小時候體弱多病,母親經常用中藥給她調理,用的多了那些成分穩定不易代謝的成分就殘存在了她身體裏。
當初陸禦霆就是因為這一點綁住她的。
現在居然又救了她的命。
冥冥之中,媽媽一直在守護她。
安寧想起了母親,陷入了沉思中。
還沒回神,一個暗啞的聲音突然傳到了耳邊。
“安寧。”
安寧的目光擦過慕韓川的肩,看到衝進來那人,瞳孔狠狠一震。
“你怎麼……”
那人渾身濕透,衣服和頭發都還在滴水,狼狽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