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這男人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暗沉無光,眼底還有淡淡的烏青。
“你怎麼了?昨晚又失眠了?”
安寧疑惑的看著陸禦霆。
陸禦霆微微抬眸。
“嗯。”
他沒多說,拿起勺子喝起了粥。
吳嬸把那盤香噴噴的蝦餃放到安寧跟前,瞄了瞄陸禦霆,準備離開時湊到了安寧耳邊:
“先生昨晚陪了你一晚上。一夜都沒睡。”
她是早上打掃衛生的時候看見陸禦霆從安寧房間裏出來的。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衣著整齊,不像睡過覺的樣子。
那時候天剛剛亮,可不就是一整夜嗎?
他居然在她房間裏待了一夜?她早上起床的時候看了一眼床上沒有睡過的痕跡。看他現在這臉色也不像睡過的樣子。
那他是在在床邊坐了一晚上?
安寧的心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了,越捏越緊,呼吸都是一種煎熬。
這麼近的距離,雖然吳嬸壓低了聲音但這話肯定還是被那人聽去了,但他跟沒聽見一樣,依舊慢條斯理的在喝粥。
他沒什麼反應,安寧也不知道說什麼,盯著那側顏看了一會又把目光收回來了。
吳嬸瞄了瞄兩人暗暗歎氣走了。餐桌上變得靜謐,又稍微有些壓抑,就連這蝦餃的滋味都好像變了,變得寡淡無味了。
吃了兩顆,安寧想了想,還是又抬起了臉看向陸禦霆。
“我昨天看了你的病例。按理說,就病例上的記載來看你的身體好好調養應該沒什麼大礙。但是我聽老慕說,你經常暈倒,看你現在也比之前清瘦了不少,氣色也不太好。怎麼會這樣呢?老慕說你的精神沒什麼問題,是不是你不願意接受治療,讓他這麼說的?”
她現在甚至懷疑起了慕韓川。
陸禦霆喝了半碗粥,又吃了兩隻蝦餃就直接把筷子放下了。
“我的問題我自己很清楚。不要人治療,別人也治不好。你做好你現在能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問。”
又是那副冷冰冰,拒人千裏之外的腔調。
說完,他還直接站起來就走了。
這人,全身上下詮釋著四個字:諱疾忌醫。
好像也不隻是這四個字,也不知道為什麼,安寧突然覺得這男人心裏還有秘密。
他有什麼事瞞著她,到底是什麼事呢?
她看不出來,也知道就算去問也問不出來什麼結果,隻能又把這疑惑按下來了。
同樣沒什麼心思吃飯,她也放下了筷子。本想跟陸禦霆告辭,沒想到陸禦霆先出去把車開了出來。就好像知道她吃過飯就會走一樣。
“我送你。”
他坐在車裏說。
“不用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
安寧本能的拒絕。她主要是怕陸禦霆送到她慕韓川家,萬一碰上念寶就不好了。
今天天氣好,保姆也許會抱著念寶在外麵曬太陽。
她這麼一拒絕,陸禦霆倒是沒說什麼,但神色明顯冷了。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安寧,從推開車門到下車,目光一寸都沒挪開過。
那雙眸像兩把利刃,始終緊緊逼著安寧而來。
隨手把車門關上時,陸禦霆冷笑了一聲:
“你這是跟我客氣還是怕我送你回去遇到他,讓他誤會?這麼怕他?”
怕是怕,不過是不怕遇見慕韓川,而是怕遇見念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