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有些昏暗的拘留室裏,上麵一個簡單的白色吊燈垂下來,沈敬坐在桌子後麵,上方的光線將他的五官雕刻的棱角分明,明明是被審訊的人,卻慵懶地靠著椅背,渾身放鬆,仿佛身處的不是拘留室,而是自己家裏。
魏世東拿著文件夾和筆坐在另一邊,看見沈敬這樣子就來氣。
憑什麼他對女同誌耍流氓還能這麼厚臉皮不承認?!
憑什麼?他都要被打上流氓的罪名了,還能那麼從容?
就因為崔局長護著他?
他眉毛一豎,厲聲一喝,“坐正了,像什麼樣子?!”
“好,”沈敬笑著將身體坐直,“魏警官,你想知道什麼,盡管問。”
這一聲魏警官有些陰陽怪氣,叫魏世東火大,“別嬉皮笑臉的!”
“好。”沈敬非常聽話地點頭,將笑容收起,眼底卻閃著笑意。
“把當時的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不要想著隱瞞什麼!”
“我當時是要去火車站,經過巷子口時看見兩個小流氓正在欺負女同誌,正巧那女同誌與我有過一麵之緣,所以上前幫忙,把……”
“幫忙?”魏世東拿著筆沒記,打斷沈敬的話,“你確定不是看到人女同誌,想要欺負人家?”
“不是。我把那兩個小流氓銬上手銬,就聽到那女記者大喊來抓流氓,隨後攝像……”
“你怎麼確定那兩個是流氓的?戶籍資料證明,那兩個人是女記者的哥哥,哥哥對妹妹耍流氓?你不要胡亂狡辯!”魏世東再次打斷沈敬的話。
“魏警官,請你不要主觀臆測。”沈敬背往椅子上一靠,掃了眼魏世東還沒記一個字的筆錄,“作為一個警察,辦案時最忌諱代入主觀視角,你既然覺得我是狡辯,那這筆錄還有什麼用處呢。”
“哼,我主管臆測?你敢說這你沒有狡辯?”
“我有沒有狡辯,也不是來由你確認。這是做筆錄,不是審訊。”
魏世東握筆的力道加重,一字一頓道,“繼續說。”
不是審訊又怎樣?有任常委在,早晚會定罪!
沈敬唇角忍不住一勾,舔了舔後槽牙,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重新敘述一邊。
到時候崔局長找個去事發地走訪調查尋找目擊證人的理由隨便拖兩天,隻要不結案,等姓任的落馬,要翻案還不容易?
魏世東咬著牙,將沈敬說的寫在紙上。
沈敬看不見他寫了什麼,隻見他奮筆疾書,筆尖在紙上唰唰的。
“攝像的筆錄裏提到,你把磁帶拿走了,磁帶在哪裏?”
“砸了。”沈敬直接說道,“我會賠錢。”
“你——”
有錢了不起?!
魏世東站起身,看了沈敬一眼,鼻子裏發出“哼”的一聲,拿著文件夾走了。
崔局長拿到筆錄,十目一行地掃了幾眼,就擱到了一邊。
這些他已經從沈敬嘴裏聽過一邊。
崔局長調了兩個人去事發地點調查,尋找當事人,魏世東自告奮勇前去,另外一個就是張慶。
張慶原先和魏世東關係還不錯,自任務回來,張慶和沈敬有了過命的交情後,和沈敬走的近了,便不自覺地和魏世東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