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孩子生下來,剛滿月,賀大剛轉手就將她賣到了某地的發廊。
那孩子,她隻知道是個女兒。
這期間她見過不少跟她差不多經曆的女生,她們或是反抗掙紮,又被轉手,或是認命,小心翼翼地對待自己的“工作”。
連亞茹是大膽的,想要反抗的,否則她不可能會跟賀大剛“私奔”,隻是遇人不淑。
這一次,她同樣存著逃跑的想法,卻假裝順從,從每個客人的手裏探聽路線,機會等等。
直到淩成華去基層訪查。
連亞茹蹲在路邊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她選擇了向他求救。
這是她人生的第二次豪賭。
最後她賭贏了。
淩成華將她救了出來,提出送她回老家,被她拒絕。
那時候還沒有發生十年革命,她手裏用各種方法攢了些錢,想在本地紮根。
淩成華提出帶她回京,給她在工廠中安排一份工作。
後來,她和淩成華順理成章地結婚。
這二十年,除了淩康的事和淩成華的父母,她可以說是順風順水。
以至於她幾乎已經將前塵忘記地差不多了。
可沈敬這一提,便勾起了她所有的回憶。
連亞茹看著供詞,顫抖著嘴唇,“她在哪兒?”
“她就是賀笙。”
連亞茹一驚。
她沒工夫思考賀笙是怎麼成了沈家人,她隻知道賀笙入獄了,還是被沈敬親手送進去的。
“你要是想見她,我可以幫你安排。”沈敬說。
他這麼說,是基於淩成華不知道,連亞茹也不想讓淩成華知道。
“謝謝,我再想想。”連亞茹說。
“那好,再見。”
時間一轉,就到了炎炎夏日,高考的時候。
在六月底的時候,方母已經在京城安頓好,治療也步入正軌,梁晨和方糖從京城回來了。
沈敬卻是沒有回來,電話裏說他已經回了宗門。
七月十五號這天,李蘭英早早就把連葉叫起來吃早飯,囑咐著,“檢查檢查要用的東西,可別忘帶了。”
“媽,我知道。”
連葉吃著飯,隨口應道。
吃過飯,李蘭英騎著自行車送連葉去考場。
路上可見不少赴考的學生,或步行,或騎車,或做公交。
值得一提的是,許多出租車去的方向也是考場的方向。
青州的出租車不算多,每一個都是惹眼的存在。
經過路口時,連葉隻見岔路上一輛出租車飛快地駛過來。
相隔還有那麼遠的距離,她本想要叫李蘭英避讓,就在話將要出口的一瞬間,她透過前窗玻璃看到司機衝著她詭異地笑了笑,直直地衝過來。
“媽,小心——”
連葉瞳孔驟縮,大喊一聲,飛快地從自行車後座跳下來,順手猛推一下自行車。
“嘭”的一聲,汽車撞在路邊的樹上,吸引地不少人的視線。
“葉子!”李蘭英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到汽車另一邊將連葉扶起。
得益於連葉推那一下,李蘭英連帶著自行車倒向了側邊,才沒被撞到。
“葉子,你咋樣,有沒有被撞到?”說著,李蘭英怒氣衝衝地指著車窗,“你這人怎麼開車的?怎麼能往人身上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