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個啥啊?你出得起價錢嗎?”
外麵忽然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秦奮眉頭微皺,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色汗衫,瘦瘦高高的中年漢子。
他走得很隨意,目光裏透著精明,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著秦奮,目光裏有一絲不屑:“忠州來的?”
祝青夢眉頭凝結。
武黃市雖然是臨川省省會,但這城市以前是個碼頭城市,碼頭文化很濃鬱。
建國後也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大型工業城市。
人雖然有錢了,但武黃市的人是瞧不起臨川省其他城市的人,都覺得是鄉巴佬。
特別是忠州這種五六線城市,武黃市流傳著不少羞辱忠州人的段子。
“段廠長,我們是來你們廠買設備的。是哪裏人不重要吧?”祝青夢不爽了,開口道。
段廠長眉頭一挑。
他將廠長賣給一個忠州人,就感覺心裏麵很隔應,現在聽到祝青夢的話,剛要發作兩句。
秦奮打了個哈哈站出來,趕緊岔開話題。
“段廠長,都是生意人,我們就直接談生意……我剛才看了一下,都已經老舊了,有些設備已經跟不上年代了,你是做鞋子這行的你也懂,這些東西如果打包出售,你要賣個什麼價錢?”
做生意就是做生意,秦奮不喜歡在其他事情上糾纏。
隻要生意能談成就萬事ok。
聽到秦奮這麼一說,中年人目光一閃,一抹笑意很好的掩飾過去:“好,我就一口價,三萬塊錢!”
秦奮聽到這個價格,沒有多說,點點頭:“行,就三萬塊。”
馬定發今天剛給他轉了九萬塊錢,手頭上很寬裕。
他根本懶得跟麵前這個看似精明的段廠長扯皮。
再說了,以他的估算,廠子裏麵的這些設備打包出售,絕對值三萬這個價。
“那段廠長,我們說好了。我下午就派人來拉設備。”秦奮跟段廠長叮囑了一句。
“可以可以,我隨時都在廠子裏。”段廠長笑嘻嘻道。
他心情大好。
本來他這廠子都大半年沒開工了,工人走得一個都不剩。
一些機械設備沒有上潤滑油保養,有些都生鏽了。
現在突然有人三萬塊錢,打算買下這些設備,他簡直開心死了。
剛走了沒兩步,祝青夢就有些不解。
“秦奮,哪裏有像你這樣買東西的,價都不談一下!我看剛才那些設備破破爛爛,最多兩萬五、六就能談下來。”
秦奮淡淡一笑:“放心吧,那批設備雖然舊,但我還是懂一點。它們在我們手上,能發大財。”
隨後,他回歸頭看向祝青夢,眼睛裏仿佛有光。
“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開工,越早,我們賺得越多!”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他要搶在閩南361度、安踏那些鞋企崛起前,在華夏大地的民用鞋業領域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時間就是金錢!
祝青夢被秦奮的話,或者說是被秦奮眼神裏的那道光給震住了。
那是一種渴望的光。
是野心!
製鞋廠的段廠長,就站在門口。
他耳朵很尖銳,一下子捕捉到了秦奮和祝青夢飄來的對話,頓時雙眼放精光。
這兩個人,能靠自己的裝備賺大錢?
他突然有點後悔,剛才幹嘛隻報價三萬啊。
“還好設備沒有給他們拉走,下午人還要過來……”段廠長突然想到這一茬,嘿嘿一笑。
等到下午,秦奮和祝青夢將泡沫廠的幾輛大卡車都帶了過來。
連同還喊了十幾個強壯的工廠人員,當搬運工。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下了車直奔製鞋廠生產車間。
“段廠長!”遠遠的看到那瘦瘦高高的段廠長站在門口,秦奮上前打招呼。
“我們過來拉貨了!這是三萬塊錢。”
秦奮笑著將三萬塊錢遞給麵前的段廠長。
沒想到段廠長卻雙手抱在胸前,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秦奮,並沒有拿錢的意思。
秦奮有些驚訝:“段廠長,這是做什麼?”
段廠長淡淡一笑:“我覺得吧,三萬塊錢太少了,低於四萬我不賣!”
他話音一落,祝青夢不能忍了。
“四萬塊錢?不是說好了三萬的嗎?做生意哪有你這樣不講信譽的!”她劈頭一頓搶白。
段廠長冷冷一笑。
“不講信譽就不講信譽,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們一沒簽合同,二來跟一個忠州人,我需要講什麼信譽了?我就不講,你愛買不買!”
段廠長一副滾刀肉模樣,臉上笑嘻嘻的,掛著一絲嘲弄。
他瞥了祝青夢一眼:“祝廠長,你好歹是我們武黃市的人,跟著一個忠州小白臉混,嫌不嫌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