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金銘繼續道。
“勤奮饅頭,甚至都不用查,僅憑店名就知道是你的產業。這點拿不出證據,審判長會順理成章的認為你是老板。萬家麗他們是打工人。”
“而且你還沒有跟他們簽訂勞動合同,光憑這一點,你就要支付一年期的雙倍工資。”
“整體研究下來,打官司對你很不利。”
秦奮眉頭微凝。
“翁律師,我小舅子能夠作證嗎?當初他和萬家麗一起在幫我做事情。他能證明,他和萬家麗是從我這裏拿到分紅了的。”
翁金銘手中鋼筆在輕輕的敲擊著,沉思片刻。
“這恐怕不行。他們兩口子鬧離婚,庭審的時候對矛盾方的證據是從來不采信的。”
秦奮腦海裏電光一閃。
“對了,我還認識兩個人,一個叫左虎,一個叫馬定發,他們都跟勤奮饅頭店很熟。他們知道我和萬家麗、楊學潮的合夥人關係。”
翁金銘無奈的搖搖頭。
“雖然他們的話可以當證據,但是想要僅憑這點證人證據,而沒有實實在在的物證,還是不能打贏官司。而且這兩個人都跟你關係密切,審判長那邊會懷疑他們證詞的可信度。”
頓了頓,翁金銘緩緩道:“到了現在,我們隻能夠希望萬家麗能在庭審的時候暴露出破綻。”
饒是以翁金銘在民事糾紛上的能耐,依舊對麵前缺乏足夠實質性物證的官司,感到棘手。
秦奮聽到這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重返1998年以來,饒是他的精明,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股無處發泄的巨大憋屈。
……
距離春節隻剩二十來天的時候,武黃市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一年曾經風光無限的秦牌體育老總——秦奮,竟被手下的打工者給告了!
而且告的罪名極不光彩。
從前期電視台對告狀的打工者萬家麗的采訪來看,這個看上去英氣勃勃的秦牌年輕老總,竟是個不折不扣的鐵血資本家!
壓榨員工,克扣工錢,甚至對員工打擊報複。
民間的輿情洶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開庭的這一天,《南都早報》、《武黃晨報》等諸多報刊記者,都早早的前來,找好了最佳采訪位置。
幾個攝影師的機位也對準了法院大門處。
得到消息的大爺大媽也不少,將法院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秦牌體育這大半年來,在武黃市幾乎是以流星般的姿勢迅速崛起。
對秦牌球鞋、秦牌漁具的各種報道,也是屢次在各種報刊、電視上看到。
而上次秦牌球鞋的假鞋事件,更是讓秦牌球鞋名聲大噪。
本來一個奄奄一息,在民間聲譽跌到穀底的秦牌球鞋瞬間滿血複活,並且爆發出更強大的能量。
讓許多武黃市市民對秦牌體育印象很好。
有了前車之鑒,其實許多看熱鬧的市民,內心裏也隱隱有幾分希望——秦牌體育並不是如同報紙上說的那樣不堪。
到了早上九點,萬家麗坐在一輛黑色奧拓車上,遠遠的她就看到了法院門口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
幾台攝影機也立刻向她車子方向照了過來。
她心裏麵陡然壓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