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靳北穆的自責與痛苦,蘇夭夭默默握住他的手。
這件事,歸根結底,都怪她啊……
如果不是她過於緊張,引起情緒波動,也就不會有小產的跡象。
“不怪你,是我的錯……”
蘇夭夭聲音很沉,自從認識季陽以來,他對她都十分友善,在靳北穆對她咄咄逼人時,季陽對她的友善,是她收到的,為數不多的善意。
兩個人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裏的沮喪。
對於他們來說,季陽是朋友,是家人,是不可或缺的。
深吸一口氣,靳北穆撫了撫她的長發,“這件事怪誰都怪不到你身上。”
他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不夠強大,護不住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兄弟……
“我不喝!”
房裏傳來季陽冷冰冰的嗓音,“既然好不了?喝來做什麼?”
沈南風氣得跳腳,剛要罵,就聽到一道軟糯的女音。
“誰說好不了?”
蘇夭夭推門,走了進來。
季陽看見她明顯愣了一下,左手下意識將披著的衣服穿好,蓋住自己的右臂。
幾步上前,蘇夭夭製止了季陽的動作。
“讓我看看!”
她道。
季陽搖了搖頭,“沈老先生說了,粉碎性骨折,沒辦法治愈。”
心裏不是不沮喪,右臂廢了,對於他以後來說……
“讓我看看!”
蘇夭夭與他對視,堅持說。
望著她誠摯的目光,季陽幽幽歎了口氣。
他慢慢掀開遮擋住右臂的衣物,目光落在自己軟如爛泥一般,毫無知覺得手臂,季陽眼裏一片陰鬱。
蘇夭夭捏了捏他的手臂,指下軟綿綿的,能摸到碎裂的骨片。
應該是很疼,季陽卻一聲也不吭。
靳北穆在一旁看著,眼裏滿是愧對。
好一會,蘇夭夭才停下檢查的手,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嘛,有些出神。
因為疼痛而滿頭冷汗,季陽依舊衝她安慰的笑了笑。
“沒關係的……”
“誰說得沒關係!”
蘇夭夭眼圈紅了,凶巴巴的反駁。
“右手廢了,我還可以練左手,沒什麼大不了。”
眼瞧蘇夭夭淚水大滴大滴往下掉,季陽有些手足無措。
蘇夭夭隔著淚花看他,季陽一會清晰一會模糊。
他越是堅強,蘇夭夭心裏越是不好受。
猛然一拍桌子,“我一定會找到讓你右手複原的辦法!”
蘇夭夭扭身就往外跑!
“哎!”
沈南風被唬了一跳,趕緊跟上去,“你慢點!你慢點!”
他跟在身後,看著蘇夭夭一陣風似的,急的不行,“你懷著孕呢!慢一點啊!”
靳北穆看著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沉默的站著。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季陽。
室內一時間,陷入死一般的寧靜。
靳北穆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因用力,指節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