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紅著臉,沒好氣地瞪小魚兒一眼,“小小年紀,學的這麼油嘴滑舌。”
小魚兒抿抿唇,一臉乖覺,“事實嘛。”
又一本正經地看著傾城,“我已經不小了,早就到了適婚年紀了。”
傾城看他一眼,看到他眼睛裏的暗示和渴望,以及夾雜的那一絲絲緊張,卻硬是冷著心腸,不冷不淡地說道:“是到適婚年紀了,回頭讓你娘給你挑個名門閨秀,趕緊娶回家當太子妃。”
話音剛落,便見小魚兒變了臉色,傾城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氣場。
下一瞬,便被他容納進了懷中。
他扣住她的腰,將她緊緊地裹挾進懷裏,她的蠻腰就那麼盈盈一束,仿佛一隻大手就能裹住。
“你知道的。”
他看著她,眼神充滿熾熱和焦灼,一字一頓地對她道:“除了你,我沒想過娶別人,也不會娶別的女子。這世間女子千千萬,我獨愛你一個。事到如今,你還是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傾城心弦一顫,想要推開他的手,終究是止住了。
她看到他眼底的熱忱,便什麼力氣也沒有了。
這世上的男子,數以萬計,如意樓的客人更是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男人想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又有多少男人垂涎她的美貌與身材,一擲千金想要與她共度良宵。
她是遊走在歡場中的女人,是最不值錢的那種,命運讓她沒的選擇,可是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早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想要從良,談何容易?
身為如意樓主,她時常告誡樓裏的姑娘們,可以對男人動情,但不能對男人動心。
動情是人之常情,那麼多客人,總有幾個衣冠禽-獸,能讓姑娘們見之心悅的,可是一旦動了心,就糟糕了,想要抽身出來,便得傷筋動骨,有的甚至得付出生命為代價。
這些年,死在這上頭的姑娘還少嗎?
見得多了,心便麻木了。
每個男人見到她都想要把她吃掉,可是隻有眼前這一個,眼底的顏色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他也想要她,卻不是單純地想要她,他不光饞她的身子,還饞她的一輩子。
傾城在心裏默默歎口氣,對上小魚兒的眼睛,用一種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小魚兒,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你一口一個‘漂亮姐姐’地叫著,說長大了要娶我作媳婦,大家聽了都笑,因為童言無忌,所以沒有人會當真。可是你現在已經長大了,貴為太子,一國儲君,便不能再隨意玩笑了。你的身份,不應該和一個如意樓的姑娘牽扯在一起,明白嗎?”
她這樣的口氣,這樣的態度,仿佛油鹽不進,讓小魚兒的臉色瞬間變白。
小魚兒目光定定地看著她,眼底原本熱忱的底色變得哀傷起來。
他苦笑一聲,“我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人人都道我身份尊貴,可我幼時也是在鄉野長大的,不過是一個獵戶的兒子,廚娘的兒子。那個時候,你也沒嫌棄過我的身份。”
他委委屈屈地說著,傾城聽在耳朵裏卻是哭笑不得,“我現在也不曾嫌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