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身邊的血緣親人一個接一個離世,她對血脈親人有了執念。執意要保住孩子,是補償,也是贖罪……隻有這樣能讓她心安。
她隻會這樣選擇。
霍南爵放下相框,眸底漸漸深黑。
既然如此,他會讓她達成心願。
夜色降臨,臥室光線柔和。
黎俏躺在床上,身旁的霍南爵小心的擁著她,神色卻很平靜。
她仔細看著他的表情,有點糾結。
白天他分明是不滿意這個決定的,心情也不好。
“阿爵……”她輕輕叫了一聲。
“嗯?”霍南爵低頭看她,耐心等她開口。
他是真的想通了?
黎俏猶豫了,最後搖搖頭:“沒什麼。”
既然他不再提,這件事就過去吧。
霍南爵看她眉頭皺起,心裏微微一動。
伸手撫過她眉間,似乎要把皺痕撫平,一下,一下,像羽毛拂過。
“不管你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
黎俏迷迷糊糊要睡著,耳邊傳來男人的輕聲低語。
這話似乎有一點點奇怪。
她努力想思索,可困意來襲,很快就睡過去了。
陳醫生製定了第一個月的方案,第二天黎俏起床後,就和霍南爵去往醫療區。
團隊早就做好了準備,桌上整整齊齊放著連夜空運過來的材料。
袋子裏裝著胎兒的培養液,旁邊的金屬針管閃著寒光。
“霍太太,稍後我們會將培養液注入你的體內。”
助理醫生在一旁解釋,還講述了整個手術的過程和注意事項。
黎俏學過醫,整個過程講解很順利。
對於治療過程的風險和痛苦,她也早有準備。
躺在手術室,冷光從頭頂灑下。
黎俏額頭的冷汗一顆顆滾落,臉色蒼白。
手術的過程比意料中的更難受。
“霍太太,如果受不了,我們可以為你打一針止痛。”
旁邊的醫生觀察著她的狀態,適時提出建議。
黎俏搖搖頭:“不用。”
這還隻是第一次,之後會有無數次。
依賴止痛不是辦法,必須自己挺過去。
手術室外,霍南爵臉色冷沉。
這個手術很痛苦,她卻堅持不用止痛。
“你就非要這樣嗎?”他低歎,很無奈。
哪怕已經做好了準備,可直麵的時候依舊無法完全冷靜。
漫長的兩個小時過去,手術室的門打開。
霍南爵立刻衝過去,映入眼簾的是黎俏一張慘白的臉。
“第一次注射,術後的反應可能會很強烈……”醫生解釋。
霍南爵“嗯”了一聲,視線牢牢鎖定床上的女人。
術前就說過,第一次注射後疼痛和排異反應會持續一個星期。
他很清楚,黎俏此時全身都難受。
“阿爵……”黎俏輕輕叫了一聲。
巨大的疲憊和痛苦襲來,話還沒說完,她就閉眼沉沉睡過去。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床邊的男人。
黎俏扯出一絲笑,視線微動,落在他手心的東西上。
“這是什麼?”
霍南爵手裏拿著一顆白色的石頭,一把雕刻刀。
“不記得了?”他輕笑。
將手裏的石頭遞到她眼前。
黎俏看清,驚訝的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