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開口,著實把我嚇出了一身冷汗,我手裏沒個驅鬼的家夥,真害怕他突然對我出手。
“我說是來探親的,可不是說我是個死人。”
“我來這接一老朋友,出來的晚了,加上車子也沒你們的快,所以這一走就到天黑了。”
“別為我瞎操心了,說說你吧。”
“我?”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兒,問我有什麼好說的。
老人一直看著前麵,仰著鼻子專心致誌地趕車。
半天後。
用側臉給我來了句:“我這輛車隻送往不迎來。但凡坐過這輛車的就沒有回去過的。你今天坐上了我這輛車,不管你去哪兒,你說說,還能回去不?”
這話讓我脊背一麻,眼睛裏露出一絲恐懼。
莫非,是輛找替身的死人車?
常聽說馬路上什麼年代的鬼都有,因為農村晚上走夜路的人少。導致狼多肉少,很難找到替身,所以一直在路上徘徊。
加上剛才我又看不到他的相,更堅定了我的猜想。
不行,此時不是慫的時候,再不跳車逃,恐怕就沒機會了,張航這個時候還不出手,肯定又是被蒙了眼。
我雖然也會一些陰陽術,可手裏沒有家夥,拳腳功夫對陰魂也是沒用的。
剛做好跳車的準備,我就被身後的人抓住,一爪給我拎了回來。
一回頭,老人瞪了我一眼。
又慢悠悠地說:“你幹什麼呢?想死啊?我又不是鬼?要跳車自殺?你死了我還得賠錢,看我這個窮樣兒,把我的牛賣了都賠不起。要死,先寫個責任免除書先!”
我一聽,心想這老頭眼挺刁鑽,把我心思全說出來,就回答:“爺爺,我是要跑路不是要自殺。”
老人用側臉給了我一記個白眼。
我不解地問:“那您問什麼說您的車隻送往不迎來啊?怪嚇人的。”
“我樂意,你管我。”
老人還挺傲嬌,想了想又加了句:“你想啊,坐過我的車的人都沒坐過第二回,可不叫隻送往不迎來麼?”
感情是這麼個隻送往不迎來啊。
“不過!”
我剛鬆了一口,老人又加了句:“我看你的麵相,驛馬上一片黑暗,說明這回出行有大禍,聽我一句勸,回去吧啊。”
我一聽,沒有開口反駁,相師算命不算己,所以相師的麵相如何,自己是不清楚的。
現在被這老頭一點,我心裏也暗道不好。
一般的神棍是看不出來這些,老頭一言點出我的問題,說明他也是個風水師。
“不能回。”我開口。
老頭上手敲了我一個腦瓜崩。
“還真是個倔脾氣。”
“既然如此,那老頭送你一言,人法天自然,天地相之本。”
“你到了,下車。”
老頭說完,我回過神,這才發現車子到了岔路口,見我還在猶豫,老頭一把給我推了下來。
“多謝前輩指點。”我真誠致謝。
“謝個毛,有命活著再說吧。”
老頭駕著牛車離去,我重新上了車,發現張航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這老頭不簡單,小子你撿到了什麼機緣。”張航這話充滿了醋味。
機緣!
老頭!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唐婉繼續開車,半個小時後在一處住宅前停下。
院裏的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在看到是唐嵐後,臉上興奮之色濃鬱起來。
看年紀是唐婉的母親沒錯。
女人身上鄉土氣息濃鬱,但風韻猶存。
“婉兒,你怎麼突然來了,還帶著朋友一起,吃飯了沒有,媽這就給你做。”婦人招呼我們來到院子裏。
我和張航進了院子,一股難受的感覺瞬間席卷而來,耳邊還不斷回蕩著唐婉母親的聲音。
我和張航調動氣海,這才有所緩和。
之前趙川教過我風水術,加上剛才那難受的感覺,我開始打量院子的布局。
整個小院的建築並不出眾,房背後的鄰居,房子是個二層,正好壓製了這裏的房子。
從位置的形狀來看,後高前低,說話的聲音形成回音,這在風水布局上稱之為餘音繞梁。
別看名字挺美,可不是什麼好寓意。
餘音繞梁的本意,是說樂師彈奏的琴曲之聲十分美妙,宛如,繞梁三日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