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的回避、冷落,也同樣會傷害到衛靜姝。
可是,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法子。
小廝等了半晌也不見趙清暄回話,心裏正不安著呢,就聽著趙清暄緩聲道:“把飯菜擺上吧。”
“是,奴才遵命!”小廝如聞大赦,忙不迭將食盒裏頭飯菜給擺了出來,趕緊又道,“主子慢用,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當下,小廝飛快退下,趙清暄緩步行至桌前坐下,對著桌上不算豐盛、卻十分精心可口的飯菜,一陣沉默,半晌,才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的藕合,送到嘴裏,明明是熟悉的味道,可是趙清暄卻覺得似是多了一絲苦澀。
也不知是自己的苦,還是衛靜姝的苦。
真是難解。
到底是沒了胃口,趙清暄放下了筷子,對著麵前精致、熟悉的飯菜,陷入了沉思,一臉悵惘。
……
是夜。
安王府。
這一晚,趙清暄總算是去了後院,衛靜姝聽下人稟報趙清暄往後院來的時候,正在看著平陽發呆,平陽被乳母喂飽了,正是精神頭足的時候,躺在搖籃裏頭,手舞足蹈,“咯咯”笑個不停,引得一旁的趙嬤嬤也跟著一個勁兒地笑,都笑出了一臉的褶子。
“王妃,您看郡主笑起來多好看,真真跟郡主小時候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連笑聲都一般無二!”趙嬤嬤看著手舞足蹈的奶娃娃,不由就想起了幼年的衛靜姝,笑意就更深了,“郡主隨了王妃的性子,也是個天生愛笑的。”
是嗎?
她也是個天生愛笑的?
衛靜姝一時都愣住了,回想著年幼時候,她似乎的確是個愛笑,雖然自幼就被爹娘留在京師,祖父也是個一心修道長年不在家的,但是她這個衛國公府的嫡女卻是一點兒罪都沒有受過,闔府上下,所有人都圍著她轉,千尊萬貴地長起來的,真是不輸天家公主。
生在金玉堆,渾不知人間疾苦,可不就沒有半絲煩惱,天生愛笑嗎?
可是如今,她多久沒有笑過了呢?
衛靜姝都記不起來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心裏似是裝了一塊大石頭,成日壓得她都喘不過氣兒來,時時都覺得疲憊茫然,又哪裏還能笑得出來呢?
“咯咯咯!”
搖籃中,小孩兒的笑聲陡然變大,引得衛靜姝看了過去,直看著自家閨女笑得兩眼都眯成了線,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眼,衛靜姝不由也跟著牽了牽唇,伸手摸了摸孩子白嫩嫩的臉頰,心裏卻是一絲悵然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