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太閑了的緣故吧。
趙清暄洗了把臉,將孫少闕叫過來,讓他將這些時日累積的折子給送過來,因為萬歲爺的葬禮,早朝自然是免了的,政事也暫且擱在一邊,肯定積了不少。
孫少闕打量著趙清暄,主子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帶著明顯顯的憔悴,孫少闕自是擔心,小聲詢問:“主子,要不折子還是等到明天再看吧?您且好生歇著。”
趙清暄擺擺手,讓孫少闕少廢話,他哪裏歇得了?也不想歇。
孫少闕隻得去取折子。
趙清暄一個人在書房裏頭不知發了多久的呆,然後就聽著一陣腳步聲傳來,趙清暄這才回過神來,仔細一聽,外頭還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大半夜的,誰會過來?
難道又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趙清暄不由蹙了蹙眉,然後待看到來人是誰的時候,趙清暄不由就是一愣。
來人竟是五皇子趙清晚。
“啟稟主子,五殿下求見。”孫少闕將五皇子引進來,跟趙清暄行禮稟報。
“見過皇兄。”五皇子隨即畢恭畢敬向趙清暄行禮。
從前是大哥,後來是殿下,如今是皇兄了,不僅稱呼變了,態度也是越發恭敬,越發疏遠了。
趙清暄看著麵前畢恭畢敬的少年,一陣恍惚,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另一個弟弟來。
若是清明在的話,如今對他又是什麼樣的態度呢?也會像五皇子這樣嗎?對他畢恭畢敬、恪守君臣之禮?
“平身,”趙清暄緩聲開口,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跟五皇子道,“坐下說話。”
“是,多謝皇兄。”五皇子平身,在椅子上坐下,腰背挺得筆直,一看就不是放鬆舒適的坐姿,就像從前,趙清暄在萬歲爺麵前一樣。
趙清暄的目光在五皇子身上一掃而過,忽略心頭的複雜,衝孫少闕使了個眼色,孫少闕旋即將手中的奏折放下,然後便躬身退下了。
婢子過來奉茶,退下之後,趙清暄才緩聲開口:“這時候過來所為何事?”
五皇子放下茶杯,轉向趙清暄,仍舊一臉畢恭畢敬,道:“回皇兄的話,臣弟有要事相求,夤夜前來,還望沒有攪擾皇兄歇息。”
趙清暄聞言倒是來了精神,目光似乎也變亮了不少,隨即就詢問道:“所為何事,你且說來,隻要是合理的,為兄自然會答應。”
五皇子聞言,表情卻沒有一絲放放鬆,反而越發凝重,隻見他突然起身,然後行至趙清暄麵前,跪倒在地,在趙清暄錯愕的注視下,隻聽他一字一字認真懇切著道:“皇兄明鑒,父皇素愛佛法,臥病之時,更是日日不離佛經,一直都是臣弟伺候在側,日日誦讀佛經,臣弟起先不過是盡人子之孝,卻因受父皇熏陶,亦為佛法所癡,臣弟曾發下心願,為父皇誦讀謄抄世間所有經書,奈何父皇西去,此願未了,臣弟倍感羞愧,亦覺遺憾,故而臣弟盼望能彌補此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