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聽說富商叫嫚兒變一個人,驚奇地問:“他是看好了嫚兒,想讓嫚兒給他當老婆吧?”
女秘書苦笑道:“老人家,你理解錯了,富商的意思是讓嫚兒變成一個有文化知識的人!”
“怎麼變呢?”老太太好奇地問。
女秘書隻好繼續講下去。
程龍對嫚兒說:“你我會如此相識,說明你我有奇緣。我看出你是個聰明而又善良的女子,如果日後接受了教育,有了文化知識,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女子!我一直在等待你這樣一個誠實,樸實,而又知道苦難的人,因為我身後的億萬家產需要一個這樣的人來繼承,隻有這樣的人,才不會在今後得到巨大財富之後,揮霍亂用,而能用之去造福人間。但是,光人品好是不夠的,必須是既有高尚品格,又有淵博知識的人,才能做到。我名下的億萬家產,是程家三代人打拚獲得的,其實都是來自於民間。取之於民,應當用之於民,可是,如果落到不好的人手裏,財富便會變成災禍!我身後沒有法定繼承人,我年紀大了,這些年來一直為此憂慮。我覺得,你可以成為我的期望的人,隻是,你得變成有知識,有教養的人。你願意嗎?”
“老爺,為了你的願望,我願意,可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變成一個有知識,有教養的人?”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讓我先問你一件事,你病好出院之後,打算怎麼辦呢?”
嫚兒陷入了沉思:是啊,怎麼辦呢?自己如今孤身一人,投奔誰呢?回山東投奔母親?母親知道李春死了,孩子離開了她,女兒又如此不幸,能經得起這麼沉重的打擊嗎?想到這些,嫚兒決定不回山東。回朝江去接兩個孩子嗎?再三思量,眼前自身難保,如何能養活兩個孩子?使不得。又想,孩子在公公婆婆那,比在哪都放心,等自己有了生路,再從長計議吧。思來想去,難以回答。
程先生主動開了口:“我覺得目前你的情況,不適宜馬上回老家去,我建議,你先跟我回去生活一段時間,如果你願意,就做我的女兒吧!”
“老爺,沒有你,就沒有我的再生,我願意,隻是,我怕變成你的累贅。”
“不會,你很聰明,才二十來歲,你應該去讀書,你會變成一個有知識,有教養,有作為的人!”
“老爺,”嫚兒被程先生的話感動不已,她跪在病床上給他磕頭道:“我願意做你的女兒,一輩子孝敬你!”
在慈父一樣的程先生的關懷嗬呼下,嫚兒康複了,不久,她氣色紅潤,精神飽滿地出了院,跟著富商去了南洋。後來,富商又帶著她去了香港。
在香港,程先生為嫚兒安排好了一切,臥房,書房,繡房,花園,丫環,樣樣應有盡有。安定下來之後,又為她聘請了家庭教師,教她學習文化知識。
嫚兒本來天資聰穎,加上經曆了坎坷世事,又年紀輕輕,學習起來特別刻苦,學習效果自然比小學生又快又好,不久,嫚兒就達到了中學文化水平。
這天,程先生又把嫚兒叫到跟前,溫和地問她:“我想,你一定非常想念你的孩子,你是否想回去探望他們?或者我派人去把孩子接過來與你團聚?”
“父親,我確實掛念我的孩子,我希望每天都能和他們在一起,可是,我更知道您對我的期待,我懂得,您不僅僅希望我是一個慈愛的母親,還希望我是您理想的女兒,我明白您的期待,也理解你要賦予我的重任,我會努力實現您的期待,我相信,我終究不會喪失做母親的責任,更不會讓您的期待失望,我隻有做一個有知識有教養的人,才能做一個好母親,做您的好女兒。”
嫚兒的話,把程先生一直期待和憂慮的事情,都明白而又簡單地說了出來。
“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你能在一段時間裏把你對孩子的牽掛放在心裏,我希望你能把這段時間變成求學深造的機會,因為你現在正處在人生的黃金年齡,對短暫的人生而言,這段時間稍縱即逝,如果僅僅用這段寶貴的青春時光去完成做母親的功課,那就有失偏頗,有失重大了。俗話說得好,‘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人生在世,應當有高質量的人生。當然,完善自己,不等於丟棄母愛,如果你覺得孩子在爺爺奶奶那裏可以讓你安心的話,你應當抓住這段時間完善自己。你有能力讓自己生命的含金量更足更赤!”
“父親,我明白你的好意,有什麼話,您就吩咐吧,我會做到。”
“孩子,這就叫我放心了。那我就坦誠和你說出我的希望了,我年紀大了,事業對我來說,像一曲長歌,該有休止符了。然而,這樣大的家業,我還得支撐著,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是,自從有了你,我的女兒,我就覺得程家的宏圖大業有了後來人!但這未來的責任絕不僅僅為了程家,要知道,程家是中國人,香港卻是英國人的租界地,這塊地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歸祖國,我是看不到了,我到香港來,就是為了接受遺產,程家到我這就成了句號,所以,我指望你有朝一日能把程家的產業帶回祖國去,讓它有朝一日為國人發揮作用。然而,這樣的宏圖大誌,非知識淵博的人,非鴻鵠之誌的人,是完成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