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兒的步伐堅定且決絕,畢煒內心卻像是吃了二斤蒼蠅屎似的,到了地下停車場,剛摁下了鑰匙上的電子鎖,就聽身後一輛車駛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車前。
車窗放下,彭玉函從裏麵探出頭來,麵色羞赧地說:“琪兒……我……不如一起去吃宵夜吧?”
畢煒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你這孫子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安琪兒稍許愣了愣神。
畢煒趁機說道:“喂,你小子泡妞也得挑時候啊,沒見我們忙著呢嗎?安警官,我們走。”他剛說完這句話,沒想到“啪”的一聲,安琪兒將裝在檔案袋裏的驗屍報告扔到了他懷裏。轉而落落大方地拉開車門,上了彭玉函的車。
“這不對呀……喂,我說……”畢煒一頭霧水。
“好了,畢警官,辛苦你了!”彭玉函敬了一個禮,繼而踩下了油門。汽車呼嘯而去。
畢煒氣得破口大罵:“我辛你全家!”衝著汽車駛離的方向,將檔案袋砸了出去。然後一個人雙手叉腰,在地下停車場走來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絮絮叨叨地埋怨著:“他親娘四舅母的,老子這麼辛苦為了什麼啊?還他媽不如回杏兒溝當個小片警呢!小小一個法醫,還敢動我的女人,你不就是一個擺弄死人的嘛!”
其實畢煒氣得並非是彭玉函,他跟彭玉函過不去也隻是兩人的性格不合而已;他真正氣得是安琪兒,瞧她剛才的神情,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畢煒越想越氣,身上的那股“混”勁兒冒了出來。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不肯認輸的主兒。
畢煒撿起了檔案袋,同時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大驢子,放心,我不是討債的,你幫哥哥個忙……”
與此同時,彭玉函正開著車四處閑逛,所經過的飯店酒家盡是高級場所,但從門麵裝潢來看,進去了不掏個上千塊,很難出來。
“你想吃什麼?”彭玉函見安琪兒若有所思的樣子,主動問道。
“隨便吧。”安琪兒似乎心不在焉。平心而論,在她看來,彭玉函高大帥氣,事業有成,是局裏很多女孩兒芳心暗許的對象。隻是她真正喜歡的,卻是文碩。今天文碩強行將畢煒指定為她的搭檔,這令她很不爽,她也承認,同意了彭玉函的約會請求,多數是出於了氣一氣畢煒的緣故。
但是彭玉函哪裏懂得她的心思,將車輛停在了一處西餐廳的前麵。剛拉上手刹,安琪兒卻說道:“換一家吧,我想吃大排檔了。”
一聽這話,彭玉函愣了片刻。雖然覺得那種地方不適合第一次約會,但是他也不好拂安琪兒的意,微微笑著:“聽你的。”
兩個人最終選在一家大排檔吃飯。大排檔的主廚也是老板,肥肥胖胖的,似乎和安琪兒很熟,主動打招呼:“警花同誌好,今天吃點兒什麼?”
安琪兒拿過菜單,要了幾隻烤串,一盤辣炒白蛤,一盤墨鬥魚炒雞蛋,一杯飲料。
彭玉函隻要一杯飲料。彭玉函雖然整天與死屍打交道,他本人卻十分注重保養,尤其是體型,習慣晚上不吃飯了。這次約安琪兒出來,吃東西是其次。
看著渾身油膩的老板端上來的菜肴,彭玉函不禁微微皺眉,低頭笑聲詢問安琪兒:“這兒衛生嗎?”
安琪兒笑著反問:“怎麼,職業病犯了?”
他趕緊搖頭:“不不不,我是為你著想。”
安琪兒對這個地方很熟了,這些也都是她愛吃的。和彭玉函聊著聊著,心中的不快漸漸消散。此時的畢煒,在她的內心是個厭惡的象征符號,這樣的一個人,還不值得她如此上心。
彭玉函說道:“我真想不到,咱們的警花居然喜歡來這種大排檔!”
“那依你之見呢?是不是剛才那種場合更適合我?”
“紅粉贈佳人,寶劍配英雄。我覺得每個人都會選擇和他氣質相符的場所,當然,你是一個例外。”彭玉函喝了一口飲料,說道:“我隻是擔心這種地方龍蛇混雜。”說完,他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鄰桌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