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在位二十二年,大瀝朝風調雨順,據說是不改年號,一直沿用之故。
因此,每次朝中要變革什麼,都會能拿此事做文章。
一旦改了,就會招致災禍。
朝廷選入後宮中的女子,皆為六品以下小官之女,更有甚者隻是平民。
當然,那是特例。
這是皇帝的平衡之策。
可想而知,為了防止外戚權力過大,能做到如此地步,對於朝中大臣的限製自然更甚。
周家,世代守邊關,在將士中威望甚重,在百姓中亦有盛名。
很多事,將軍府做起來,都必須師出有名。
易知源,是皇帝欽點的州府大臣,他與將軍府素來沒什麼往來,但是他是個拎得清的,手下的門客正是利用了這一點。
不管是誰,都不該在易知源的地盤出事。
尤其,林曉禾等人,還是奉命入京。
易知源能留周徑庭他們在府邸,就已經仁至義盡了。
一旦出了淮州的範圍,那就不關他的事。
他們需得在淮州待上兩日,正好也能讓將士們養養傷。
那群將士可以在受傷之下還談笑風生,可那傷不可隨意對付。
當日,易知源的府邸就飄滿了藥味,大夫也在府上候著,以防出現突發情況。
易知源設宴款待周徑庭,受傷的將士都被留在房間,周徑庭隻帶了華安一人前往。
雲落被安置在後院,林曉禾讓初霜照顧她。
林曉禾也被邀請赴宴,隻是為了避嫌,她與州府夫人一桌,與周徑庭他們那桌以屏風隔開。
這一刻,周徑庭才真的感受到,林曉禾已經不是當初的小丫頭了,他們之間,得保持距離。
“前幾日接到過傳信,說是周將軍會路過淮州,我早早設宴,卻不料得知將軍遇險之事。”易知源抬起酒杯賠罪,“讓將軍受驚,我有責任。”
“這種事倒不會驚嚇到我,隻是讓林小姐受驚了。”周徑庭掃了一眼屏風後麵,不想林曉禾被輕視。
州府夫人怕易知源難做,忙接過話頭,替易知源向林曉禾敬酒。
林曉禾稍微抿了一口,是果酒。
易知源得知周徑庭在淮州地界出了事,就立刻帶兵去救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周徑庭為何會在此處。
他後麵問清楚了,才知道周徑庭是帶著一商戶之女上京。
雖是奉命上京,可那女子畢竟不過一介商戶,家中亦無背景,能請她入府已是看到周徑庭的情麵上。
若讓易知源向林曉禾賠罪,易知源拉不下這個臉。
周徑庭開口了,才勉強讓其夫人說幾句場麵話。
可那商戶之女竟然就這麼接受了,讓易知源心裏頗不是滋味。
他什麼身份,那女子什麼身份。
有周徑庭在場,易知源不好發作。
這頓飯,他隻能少言寡語,不再讓周徑庭再逮到機會。
“易大人可知聖上為何要宣林小姐入京?”周徑庭知道易知源的不情願,慢悠悠的抿了一口酒水,酒是好酒。
別說,易知源還真揣測過此事。
那個女子容貌昳麗,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可入宮。
但現在並非選秀時節,一個商戶女子,不值得陛下破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