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姑娘也不必擔心,外麵那群人,不過是烏合之眾,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來人咧嘴笑道,“他們讓我過來,隻是提醒林姑娘一聲,以防萬一。”

來人還怕林曉禾擔心,又多說了兩句:“即便他們進來了,在這裏,他們也沒辦法生事。林姑娘隻需將門戶關好就行。”

“為何人會被拽下城樓?”許遇安沉聲問道。

“這……”來人不安地看向林曉禾,似乎有難言之隱。

許遇安不會輕易揭過這個問題。

林曉禾一時之間,難住了。

“既然你說,他們即便闖進城門,也毫無威脅,你來報信之時,其他人定然也已經去救人了,那你可以留在此處好好說說。”許遇安大有不說清楚別想走的意味。

林曉禾朝來人點點頭:“說吧,說清楚就行。我記得蘆淞叫你阿良。”

“林姑娘好記性,我叫王義良,他們都叫我阿良。”王義良有幾分開心,想不到林姑娘記得他。

王義良偷偷瞄了瞄許遇安,見他板著臉,趕緊又看向林曉禾,猶豫了一下道:“那些人終日難以裹腹,我們於心不忍,偶爾會從城牆上將食物放下去。”

“這次就是蘆淞放食物的時候,被他們拽下去了?”林曉禾能想到可能出現的情況。

許遇安理所當然地道:“既是如此,他們就該把蘆淞送回去。蘆淞對他們有恩,不是嗎?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王義良張張嘴,最終還是將反駁的話咽了下去,眼神裏卻滿是不太讚同的意思。

“多久沒給他們送食物了?”林曉禾輕聲問。

“將軍走之後,這些事忙亂了一陣子,我們也顧不上,而且糧食也來得不及時。”王義良開口說道,“我們肯定得有餘糧才會送去給他們,聽說這幾個月,玨國對糧食把控更緊,他們餓了一段時日了。”

“我們也過去。”林曉禾站起來。

“不行,林姑娘!”王義良立刻製止,“那些人餓紅了眼,實在太過危險。”

許遇安覺得他被眼前的兩人排擠在外了,不滿地道:“那群平民,即便沒有念過書,不懂知恩圖報,也該懂得,他們得罪了我們,以後連食物都沒有了。怎麼會去做如此不明智的事?”

王義良一言難盡地看向許遇安。

林曉禾頓了頓:“許大人,你應該從未挨餓受凍過吧?”

讀書人向來被家中之人看重,更何況許家並非貧困潦倒的家庭,許遇安自然也沒有挨餓受凍的時候。

“自是沒有。”許遇安坦白承認,“可這又有何關係?”

“看來許大人並未將我剛才說的話聽進去,衣食足而知榮辱,沒有食物的人,要求他們知恩圖報,那絕對是高要求,即便有人能做到,那絕對十分稀少。”林曉禾輕歎一聲,“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許大人,你還需要多走走。”

許遇安嗤笑一聲:“小小年紀,大言不慚,說得好像你曾經挨餓受凍過一樣。”

林曉禾沉默了片刻,點頭:“確實如此。”

不止是許遇安,連王義良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林曉禾。

誰能想象,在他們眼中,如此富裕的林姑娘,說她挨過餓,受過凍?

“當一個人饑餓難耐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可食用的東西,隻要能咬動,能吞下,哪怕是不能吃的,都會被吃進肚子裏。”林曉禾在饑餓的邊緣徘徊過無數次,這樣的感覺不需要回想,她都能說得出來。

許遇安沉默了。

三人一起來到城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