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看著他的手,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嗓音冷冷的回答,“我有分寸。”
再次看到霍司琛的時候,文森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他很虛弱,抬手摘掉臉上的氧氣罩,“我輸了,您還是想起了她。”
霍司琛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盛夏。
“跟白燁打賭?”
“是。”文森特說,“他說,就算您忘了全世界也不會忘了她。”
男人揣在兜裏的手悄悄攥成了拳頭,冷眸緩緩抬起,“她在哪?”
“我不知道。”文森特輕輕搖頭,“是您親自從她走的。”
“還有誰記得她。”
“……”文森特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在抵抗被催眠的反應。
良久,他聲音特別低的說,“沒有。”
所有人對盛夏的記憶都被抹去了。
可想而知,霍司琛當時是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就為了讓一個女人永遠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
霍司琛沒在問,轉身走出來病房。
男人鋼鐵鑄就的內心正在被熔漿烤炙。
抹去對一個人的記憶,無外乎兩點。
要麼,盛夏背叛了他。
他無法忍受被眾星捧月的自己丟了男人的尊嚴。
要麼,他背叛了盛夏。
為了不讓盛夏在糾纏自己,抹去她的記憶並且把她送到千裏之外。
當霍司琛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顧北北的病房外。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看到顧北北跟甄橙在說話,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這個無憂無慮的女孩,會是他苦苦尋找了三年的盛夏嗎?
但願不是。
霍司琛推門進入。
甄橙轉頭,看到表情冷峻的男人時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並且拘謹的站起來。
“霍老師。”她看向顧北北,“有霍老師陪著你我就回去了,明天我再幫你請假。”
“你路上慢點。”顧北北提醒,“到家給我來電話。”
“好。”甄橙走到門外,從玻璃上盯著霍司琛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始終冰山寡言的男人,唯獨在顧北北的麵前,才會露出魅惑眾生的笑容。
可那個被幸福包圍的女孩卻全然不知,肆意揮霍著別人羨慕的特權。
顧北北那沒心沒肺的笑,對著霍司琛的時候就顯得吝嗇很多。
“我沒什麼大事吧?”她摸了摸腦袋問。
“什麼是大事。”霍司琛倒一杯水遞給她。
顧北北捧著水杯暖手,想了想說,“比如智商有問題?比如失明?比如半身不遂?”
霍司琛勾出一個嘲諷的笑,“你的智商已經跌到低了。”
顧北北:“……”
女孩白皙的手指在水杯上敲打著,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霍司琛。
“我看電視上演,失憶的人腦袋上再被敲一下就會恢複記憶,為什麼我沒有?”
霍司琛調高床頭,讓她靠著舒服一點,聽到她的問題,淡定回答。
“可能力度不夠。”枕頭放在顧北北的腰後,他問,“要不我試一下?”
顧北北非常嫌棄的瞥他一眼,他?
直接把自己敲到閻王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