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琛服藥後,出現短暫的昏厥。
腦海裏浮現出幾年前的情景。
他意外的撞見了父母吵架。
在他的印象裏,母親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名媛淑女,不管是接待貴賓還是主持家務都井井有條。
而且始終是優雅而高貴,就像是童話故事中永遠保持著高端氣場的女王。
父親雖然對自己嚴苛冷漠但對母親永遠都是那麼寵愛,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為她摘下來。
而那一次,唐舒雅就好像變了一個人。
用猙獰的表情,最惡毒的字眼指著父親咒罵,而父親坐在沙發裏,垂著頭一言不發。
太過反差的視覺刺激,讓霍司琛感覺身邊的一切都不真實。
也許他們對自己的愛是裝出來的;傭人們對自己的尊敬是裝出來的;親戚們對自己的羨慕是裝出的;那些聲稱是好友的貴族朋友,對自己的仰慕也是裝出來的!
有那麼一刹那,霍司琛不再相信這個世界。
他站在湖邊,想象著如果自己往前邁出這一步,是否會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麵孔。
突然,一個白色的東西飄落,粘在了他的衣袖上。
霍司琛捏起來,看著形狀怪異的紙條。
他手上的汗浸透了紙,模糊的看到裏麵還有字。
一個大男人從來不疊紙,也不會拆。
紙蜻蜓被撕爛後,霍司琛東拚西湊的,勉強看懂上麵的意思。
字體娟秀玲瓏,像是女孩子寫的,但是折角彎鉤卻透著幾分不被束縛的桀驁。
【你願意摘下麵具嗎?】
霍司琛英俊的眉頭緊蹙,城堡裏有個帶著麵具的人嗎?
他把紙片揉成一團,用力丟在湖裏,“無聊。”
穿過花園的小路上,霍司琛再次撿到同款的紙蜻蜓,上麵都寫了很多奇怪的話。
【這個世界有兩樣東西不可以直視,一是太陽,一個是人心。】
【要麼庸俗,要麼孤獨。】
【你欺騙了別人,就會覺得世界在欺騙你。】
……
霍司琛這次沒丟,而是全部都放進了口袋。
回到書房後,他招來了白燁。
而白燁手裏也捏著同樣的紙。
“拿出來。”霍司琛沉聲。
白燁的手微微卷縮了一下,還是放在了霍司琛的書桌上,那張紙條上寫著【人活一輩子,開心最重要。】
霍司琛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
見他的眼神冷沉下去,白燁忙說,“我已經全部清理了,絕對不會出現在您的麵前。”
霍司琛抬頭看過去,“你可以清理多少次。”
“……我會找到這個人。”白燁低下頭,“保證是最後一次。”
霍司琛深深的靠在大班椅裏,沉聲到,“你去調查一下,父親在認識母親之前,還有什麼女人。”
白燁抬頭,目光閃過一抹疑惑。“您是擔心公爵大人有私生子?”
“……”男人薄唇緊抿,眸光沉冷。
“我這就去查。”白燁轉身走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紙條。
見霍司琛捏起丟進垃圾桶,他的瞳孔快速的收縮了一下,然後轉身出去。
書房的門被關上,霍司琛又將紙條從垃圾桶裏撿了出來,連帶自己口袋裏的,整整齊齊的擺在桌上。
不僅那句話熟悉,現在,他覺得筆記都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