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抓住石頭，借力拔出腿！”我大聲疾呼。
戴濤平複著混亂的呼吸，緊咬牙關。我的話給他注入了力量，他趕緊照做，緊抓手邊的石頭，用力將腿抽了出來。
但就在此時，野牛鼻子噴吐著怒氣，一聲眸叫，再次調轉牛角，朝下狠狠一頂。
“戴濤，躲開！”
戴濤亡魂大冒，臉色都嚇白了。
他手忙腳亂的躬下身子，牛角剛好擦著他的後背掠過，差一點就得把他掀進爛泥裏。
也就在此時，戴濤怒吼一聲，居然壯著膽子抬手抓住了牛角，借力一下子就扒拉上了牛背。
感覺有人騎跨了上來，野牛拚命哞叫掙紮。
它肚子底下的木棍在它的壓迫下嘎嘎作響，似乎要撐不住了。
“穩住！然後快動手！”
不能讓野牛掙紮下去，必須趕緊了結了它。
要不然底下的棍子繃斷，野牛又會往爛泥坑下陷，一切都得打水漂！
戴濤深吸一口氣，他閉著眼睛，握緊刀柄，朝著野牛的脖子狠狠一捅。
也許是這一幕驚險刺激激發出了戴濤的潛力，他手中磨得光亮的骨刀，竟然穿透了厚實堅韌的牛皮，一下子就劃開了野牛的大動脈。
刀尖刀刃在脖子裏翻攪著，滾燙的血如同岩漿一般噴灑出來，河麵上一片猩紅。
野牛瘋狂慘叫，不停甩動腦袋，想將戴濤從後背甩下來，劇烈的動作壓得剩下嘎嘎作響。
不過，大量失血和疼痛讓野牛很快萎靡下來，戴濤緊緊趴在牛背上，死抓著刀柄在野牛脖子上用力一拉。
哀嚎一聲，野牛渾身的力氣也隨著脖子的重創而泄了下來，無力掙紮。
但即便如此，這頭壯碩的野獸，還是足足慘叫了半個小時，血都快流流幹了，它才緩緩咽氣。
在野牛咽氣的那一刻，戴濤慌亂的呼吸才穩定下來。
他摸了摸臉上的血，揮舞著手中小刀，無比興奮的看著我。
“方大哥！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他開心的像個孩子。
記得我剛和他見麵的時候，他就是個懦弱卑微的愣小子。
但現在，他卻親手殺死了一頭野牛，雖然過程驚心動魄，但他忍著恐懼，一往無前。
看到這小子的成長，我是很欣慰的。
戴濤的勇氣是我激發的，狩獵技巧也是我手把手教的。
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我怕頗有種老師傅看笨徒弟出師了的感覺。
“別嚷嚷了！”我趕緊朝他擺手。
“有野牛就說明水源地就在附近，並且也會有大型食肉動物，不想把它們引來，咱們就得安靜點！”
戴濤立馬捂住嘴巴。
隨後，他就這麼趴在牛背上，一點一點的肢解野牛。
牛皮非常難切割，戴濤搞半天，才勉強破開牛皮，露出裏邊黃紅夾雜的脂肪和粉紅色的緊實牛肉。
“快天黑了，把後背的肉割下來，咱們就回去，到時候叫人一起來抬野牛！”
戴濤趕緊點頭。
老實說，我有點擔心會有野獸來分食牛肉。
為了保險起見，在我讓戴濤割下牛後背的肉之後，又讓他在撤離的時候，把墊腳的石頭也帶走。
看著淤泥上安靜躺下來的野牛屍體，我朝著戴濤再度豎起大拇指。
“走！咱們回營地！”
我倆各自扛著將近十多斤的牛肉往回趕。
可惜人手不足，要不然，我真想直接將這頭野牛給扛回去。
把它扔在野外幾小時，很可能被別的野獸惦記上。
我隻能默默祈禱不要發生這樣的倒黴事，抓緊一切時間往營地裏趕。
營地裏，老薑和雷公的隊伍早早就回來了。
看到我兩手空空，老薑神色有些緊張：“小方，我跟你說過了吧，河道那邊什麼都沒有，你非不信……”
“這下好了，你們什麼都沒弄到，阿龍那王八蛋肯定會過來趕人，還好我早有準備。”
“雷公！”他扭頭給雷公使了個眼色。
“去把我藏好的那條蛇拿過來給小方。”
雷公點頭。
他們今天收獲還不錯，端了個兔子窩，還滅了一條小蟒蛇，還撿了十來顆蛇蛋，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