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聞有些緩不過神來,看了容燈好一會:“你,救了……”
聲音戛然而止。
“醒早了兄弟,”容燈看著一翻白眼又暈過去的他,抖抖自己的右手:“脖子真硬,手都給我刀疼了。”
係統:[……]好歹是把斷骨都接上了,容燈生了堆火給他驅寒,自己坐在一旁琢磨事情。
與這身體漸漸適配,原主的記憶也全都承襲了下來,容燈才知道她會出現在這裏並且變成這副鬼樣子的原因。
皇上念著前國師女兒已經到了婚嫁年紀,下旨讓她嫁給六皇子為側妃。舅舅怕私藏她賞金的事情敗露,便將她推下了這無淵崖。
世人將屍變後的人稱為走影,而無淵崖內走影群生,崖底四周又皆為斷壁,但凡進去就出不得,根本沒人敢來查。
她舅舅是存了毀屍滅跡的心思。
容燈看著自己的掌心,那泛白的皮肉之下,還有深綠色的血液緩緩流動著。
心中有一口無比沉悶壓抑的怨氣,那是原主的不甘。
“寄人身必安其事,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幫你的。”容燈握起掌心,輕輕呢喃。
陰暗的山洞內很是潮濕,風不聞忽然咳嗽幾聲,抿著唇,神情痛苦。
容燈湊過去搭了下脈,並無大礙。
“嘖,”她挑了下眉,“做噩夢了?”
打開控製屏,容燈看著五百金一顆的靈元丹,一咬牙買了兩吞了下去。
這鬼地方不能久呆,還是得先把這病號治好帶出去。
於是乎,風不聞再醒來的時候,自己依舊赤.裸著上半身,麵前是正在給他拆繃帶的容燈。
“……前輩?”身上已經沒有地方在發疼,他遲疑著喚了一下,“我這是睡了……三個月?”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自己怎麼一覺醒來就好得差不多了?
容燈像看傻子一樣地瞟了他一眼,開門見山:“做個交易吧。”
“什……什麼意思?交易?前輩認識我?”
“不認識,”容燈麵上無甚波瀾,手上動作不停,“這無淵崖右邊是荒山,左邊是雙塵峰,你從左邊掉下來的。”
“那您……”
“我救你,帶你回雙塵峰拿回自己的東西,然後你陪我上京一趟,我也有東西在別人手裏。”
風不聞的眸子暗了一下,他微低著頭,沉默片刻後從容燈手裏接過紗布:“我自己來吧,勞煩前輩了。”
容燈見他沒正麵回答,看了他一眼:“別前輩前輩的叫,我歲數應該比你還小。”
風不聞無聲地笑了一下:“能安然無恙的生活在無淵崖底,有神誌卻沒有體溫,膚白若紙,雖然與我之前見的都不一樣,但想必您也是走影吧?隻是如您這般的我還從未見過,想來生前十分厲害才能沒喪失神誌。”
哦豁?
不愧是反派,她恢複了外貌也沒能瞞得過他。
容燈來趣了:“走影怎麼了?走影也能救你的命,叫我容燈就好了,又是前輩又是您的,聽得我簡直毛骨悚然。”
風不聞不說話,隻低頭靜靜地看著手裏的繃帶,微垂的眼簾收斂住了所有的情緒。
容燈忽然想到什麼,也斂了笑容:“你們雙塵峰一直有條規矩,若見走影則必殺之,怎麼.......你想殺我?”
他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做什麼思想掙紮,許久之後才道:“我不是雙塵峰的人了。”
風不聞說得艱難,眼神卻出人意料的堅毅,除此之外,還有更深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