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神醫又隻得連連歎氣,又心疼又惋惜地看著風不聞。
但風不聞總覺得他看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
那目光很深遠,還深藏著悔恨和不甘。
可畢竟是人家的過往,風不聞也不好多問,他跟著老神醫進了裏屋,屋裏的東西已經被他收拾好了,隻有兩張竹塌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好了各種草藥和兩柄尖銳的小刀。
容燈被風不聞施了術,還昏迷在竹榻上。
“我先取你的一根肋骨,不過這骨頭得用你自己的靈力養著,所以我不能迷暈你,一會你坐在榻上,把風靈往左邊最下麵的那根骨頭裏注就行。”
風不聞神色不變,將外衣褪去,露出了結實緊致的肌膚,光滑無暇。
其實本來是有不少疤痕的,但被容燈療傷的時候一並解決了。
他做了上去,能看見在他對麵的容燈,睡得很安靜,眉頭卻是微微蹙著的。
是做噩夢了嗎?
風不聞想著,引動靈氣,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他能感覺到老神醫半蹲在了自己的身前,似乎還歎了口氣。
“你準備好,我下刀了。”
“嗯。”風不聞輕輕點頭。
老神醫的刀很快,直接劃開了他肋骨前的皮膚,風不聞手微微緊了一下,唇也抿了起來。
其實還好,隻是皮肉上的,並且刀快,沒有被妖獸一爪子撕開來得疼。
可不過片刻後,刀尖對著脊椎上兩骨相接的地方戳了下去,風不聞隻覺得全身都在痙攣,眼前差點一黑,他死死咬著嘴唇才忍住沒吼出來,隻是幾聲悶哼在喉嚨間欲出不出。
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順著下巴脖頸,又蟄進了傷口裏。
可饒是如此,他也沒忘記繼續驅著體內的風靈往肋骨中去,直到最後一絲聯係被隔斷,那根骨頭從皮肉中被抽了出來。
老神醫立即掐訣封鎖住裏麵的靈氣,風不聞鬆開唇角,牙齒上已經染了不少血跡。
“先歇會吧。”老神醫手中一動,他隻覺得一股冰涼湧進了體內,接著就失去了意識。
“唉。”
一身騷白的老神醫將他輕輕放倒在塌上,手中靈氣一動,傷口漸漸恢複如初。
隻是裏麵少了的那根骨頭是永遠都長不回來了。
“真是個癡情的人。”老神醫念叨著,將骨頭和冰蓮放在一起慢慢研磨,然後用注入容燈的體內。
他的靈氣也跟隨進入體內,操縱著那些靈粉漸漸生成新的經脈。
這一過程及其漫長,一直持續到半夜。老神醫時間掐得準,風不聞恰好轉醒的時候,容燈的經脈也重塑完了。
“過來,”老神醫的聲音也疲憊了不少,“隻差最後一步了,把你風靈之源抽一半給我。”
風不聞還在奇怪自己的傷口怎麼就不見了,聽見神醫說話立馬下了塌,再次咬開舌尖,十指一引,無形無影的風靈之源懸浮在手心上,雖然看不見,但能讓人覺得手上有微涼的風在輕輕拂著。
老神醫接過風靈之源,順著新生的經脈注到容燈的靈源內,修補著所有的裂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