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左司殿灑掃的師弟與我同一院,”風不聞不管不顧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往臨雨峰走:“我帶你回去,明日自會跟長老請罪。”
天色黑得厲害,四周也沒個燈火,容燈雖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很快,很急,他在慌張。
容燈歎了口氣,知道是執拗不過他了,小聲道:“你傻不傻,你我打了一個就夠了,還得讓他去打兩個……”
風不聞不說話,一路沉默著將容燈抱回了她的屋裏,輕輕放下。
容燈累得夠嗆,麵朝下臥在床上:“你怎麼連我住這都知道?”
風不聞隻問:“今夜到底怎麼回事?”
他眉目沉得厲害,臉色差得仿佛下一刻就要衝出去把人劈成兩半。
容燈又歎口氣,事到如今也瞞他不過,隻得原原本本全盤托出。
風不聞臉越來越黑:“白采珊跟你一院?”
容燈遲疑著點點頭。
風不聞轉身出門。
容燈:“?”
“哎!”
她出聲想攔住他,但風不聞走得極快,話還沒出口,人就沒了影子。
容燈隻得又掙紮著下來,隻是屋內溫度高,痛覺漸漸蘇醒,後身實在是疼得厲害,兩條腿跟廢了一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半個身子才下了床,沒穩住,整個人都滾了下去,疼得她齜牙咧嘴。
麻了,這家夥臉色那麼差,不會一衝動就直接把人打死吧?
想到夢莊城城主那斷了的脖子,容燈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她扶著床重新站起來,正要出去尋的時候,風不聞又回來了,“啪”地一聲帶上了門。見容燈下床,又連忙過去扶著她,神情嗔怪:“你怎麼不好好躺著?”
容燈隻細細打量一道他的神色,見他戾氣沒方才出門時重了,擔心問:“人……還活著嗎?”
風不聞似是愣了一下,隨即認真道:“放心,我有分寸。隻是捆了喂了點藥丸,夠她腹痛一夜。天亮就好,無毒無味查不出來,還施了閉口咒,不會出聲的。”
容燈:“……”
她默了默,也認真道:“溫順爾雅簡直是我對你最大的誤解。”
這,動起手來簡直比她還陰狠。
風不聞將她扶到床上,見她外衣上有些深綠,心裏一慌:“怎麼又出血了?”
“哦,”容燈扭著頭看了一眼,“剛才結冰了,這會化開了吧,然後我又摔了一下。”
聽容燈這完全不像是描述自己傷勢的語氣,風不聞的眉頭又深深蹙了起來,掐訣在旁邊放了團火飄著,然後就要脫容燈的外袍。
容燈立馬拉緊衣服:“你要做什麼?”
“給你處理傷口。”
容燈一臉堅毅:“不行!”
上次夢莊城,傷的都是腹部後背或者腿上,遮遮掩掩還能過去的地方。
現在傷都在屁股和大腿根,讓風不聞給她處理傷口,這這這……
容燈寧願去雪地裏跪三天三夜。
風不聞也反應過來不妥,遲疑片刻:“我去給你找別的治愈係的師姐。”
“大晚上上哪找去,而且你知道還有誰是治愈係嗎?”她來了這麼久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