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聞隻道容燈還在氣頭上,便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在床上,微垂著腦袋,一字一頓,說話慢得跟個牙牙學語的小孩似的:“你……能不能先別生氣了,身體要緊,你先跟我說發生了什麼,然後……再……再生氣也好……”
容燈癱床上,緩緩睜開眼,沒說話,隻看著床頂,心亂如麻。
風不聞緊張地立在床側。
沉默了許久後,容燈忽然問:“你點燈了嗎?”
風不聞頓住。
他不敢置信地問容燈:“你……你說什麼?”
容燈歎了口氣。
好家夥,這個反噬直接把她搞得看不見了。
她沒回風不聞,先問係統:“還能恢複嗎?”
[尊敬的宿主,此為世界線給予的警告和懲罰,按數據來看,五日後會恢複。]“五天?!這麼久?”容燈一個激動,忍不住又咳起來,風不聞不明所以,手忙腳亂地扶住容燈。
容燈看不見,下意識想用手去探,但隻微微一動,她就又將手縮了回去。
她還沒想好怎麼跟風不聞說,不想被他看見如此混亂的自己。
容燈又閉眼倒下去躺著,拽住被子往頭上拉,想將自己蓋進去。
拉了拉卻沒拉動。
容燈慌了一下,細細感受著手裏的觸感,才發現自己拉的似乎不是被子……
風不聞見她拽著自己的外袍不鬆手,神色看起來也很奇怪,一個可怕的念頭忽然上心間。
“容燈,”他顫聲問,“你是不是……看不見了?”
容燈沒動。
草。
她在心裏罵一聲,鬆手背過身去,把頭埋進枕頭裏:“你別出聲,我一個人靜會。”
風不聞又驚又慌,怕得要窒息了,卻也隻能隱忍道:“……好。”
容燈嗅著那若有似無的杏花露,心裏忽然有些難受,不過卻不是因為自己遭到反噬看不見了,而是因為風不聞。
她跟他認識一年半,加上今天這一次,衝他發過兩次火。
其實細想來,兩次都有些……莫名其妙。
上一次是因為他不顧身子用水係術法給她的儲物石施了淩寒陣,這一次,又是因為他輕而易舉就去相信別人。
但容燈奇怪的是,自己一向自詡控製力極佳,肺氣炸了都能笑著跟人說話,絲毫不露端倪。
怎麼在風不聞這,老是控製不住地發火呢?
還一失言直接泄露重大事件。
這讓她懷疑自己前世在集訓營的日子是不是白呆了。
並且她其實該在責備風不聞前先細細了解一下南歸意,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那樣,怎的還連這個都忘了?
容燈歎口氣,在腦中跟係統道:“把南歸意的檔案調出來。”
[好的宿主。]容燈等半天,係統卻又沒了聲,她問:“檔案呢?”
[已經給您調出來了,宿主。]容燈:“……你調控製屏上了?”
[是的宿主。]容燈捏著拳頭,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血氣又有湧上來的兆頭,她咬牙切齒:“你看我現在看得見嗎?”
係統“嗶”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哪裏短路了,片刻又才解上話:[抱歉宿主,已為您開啟語音播報功能。]容燈:“……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