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的,”容燈掙了掙,“你都給我留吃的在這,況且我真的過幾日就好了。”

風不聞反應過來不妥,連忙將手收回:“真的嗎?”

“你又來了,我騙過你嗎?”容燈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抱得臉有些發燙,她本想退開幾步,但又看不見路,並且……有些舍不得放下手裏這衣袖。

興許是因為看不見,少了不少安全感,她總覺得能拉著風不聞才安心。

風不聞輕輕“嗯”一聲。

容燈便一直拉著他的長袖,跟著他走到桌案前,吃完後他起身收拾,她也起身,雖然看不見,但手裏一直拽著他的袖子,風不聞動她就動,風不聞走哪她就跟到哪。

野狗撒完歡後,忽然又像隻乖巧的小白兔。

風不聞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容燈,總覺得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感覺,讓他總想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替她攔住所有的明槍暗箭,哪怕……哪怕自己會進退兩難,甚至墜入深淵魂飛魄散死生不複。

隻要她安好就好。

心念及此,風不聞做好決定,掏出小銅盒,一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盡量聞住聲色道:“容燈……我必須得跟你說一件事。”

容燈許久沒聽到過他如此正經的語氣,不由愣一下:“怎麼了?”

“我其實……知道你忽然這樣,事情一定不簡單,便自作主張去了玄水閣。”

容燈猛地僵住:“閣主,告訴你什麼了?”

“她與我說,你不值得信任,還讓我將這丹藥給你,告訴你我來過玄水閣,讓我看你會做何反應。”

“……什,什麼?”

容燈好半響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想瞪大眼睛,卻又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還束著白紗條。

可是風不聞這是什麼意思?

玄讓他試探自己,他就把所有的全都一股腦說出來了,還又害怕又非說不可的語氣,這是來試探嗎?

這確定不是來自曝家底?

容燈絲毫沒有快被戳穿的慌張,相反,隻想問問他腦袋裏是不是全塞的豆腐花。

可隨即,她就怔住了。

能同時周旋在南歸意和南歸蒼之間,風不聞心思有多縝密她是知道的,若是真要試探,肯定不會像這樣全都說出來。

並且這麼慌張……是怕她氣他自己悄悄去了玄水閣?

他這是,太相信自己了?

容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風不聞見她沉默,心中漸漸明了幾分。

但他握住她的手,將小銅盒塞到她手中:“我不知道這丹藥到底有沒有用,你懂這些,你先確定一下再服用。”

盒子入手微涼,容燈不由握緊,卻沒打開。

“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她許久後開口。

“不,我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深思熟慮後的,”風不聞認真道,“這些,都是我最明智的決定。

“我知道你是個不一般的女子,我也知道你定有自己的求謀,”他淡淡笑著,“但我也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很心善的人,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

容燈低頭,雖然明知道自己現在瞎著,眼裏有什麼情緒別人也看不出來,但還是忍不住又把眼睛更閉緊幾分。